这麽多年住在丹佛也处理过车祸,超速等交通罚单几次,总认为「交钱了事」,驾驶记录上被扣个几分,叁年後就无记录,又是好汉ㄧ条!
上星期六下班後叄加好友生日派对,想好好的玩ㄧ玩,小酌水酒。平时不喝酒的我在高兴场合总是喝它几杯,有几次稍为喝多了点也都幸运回到家成了交通警察的「漏网之鱼」。朋友和女儿再叁交待成了我的耳边风。我可是挺自我又挺自信的。 想想现在正值我春风得意之年,丹佛地产投资年年高涨,终於渡过2008年的房产次贷引发的经融风暴,女儿大学毕业,工作还算顺利,结果还是被交通警察在星期六晚给「栽」了!就快要到家的几条街前,我已被「守株待兔」,「十面埋伏」的警察盯上,大路上空无一人一车,往望後镜一瞧,这可不得了,两部警车红灯闪闪,我即刻转进巷口臣服。拿出驾照,车保證,註册纸,被请下车开始酒精检测,先看警察手中左右晃动的灯光,两只脚丫字直线行走来回九步,最後朝酒精检测器用力吹气,结果下来,警员说:标準值0.05 - 0.08为不安全驾驶,0.08以上是违法驾驶,0.049或以下就开单罚款,不幸小姐您是「0.051」,仅差0.002超标,说得快来得急,我就被这麽铐上手铐,带进警车後座,心想:这下事情大条了...... 被开到附近拘留所(Arapahoe house), 沿路上这位警察看我是「初犯」便告诉我,科州开放大麻後警力大增,我很配合警察验检是对的,反对者马上被取走驾驶执照,一年不得开车,法院程序及上课罚款ㄧ样不少。我也同意到拘留所抽血确定血液中没大麻成份。这位警察陪著我,帮我填表格时又说:先签字同意上课在法庭上能帮助减少惩罚。拘留所里有四个房间,一个办公室,ㄧ间厨房,目地是让喝酒驾车的人士过夜,工作人员每两小时量血压,验酒精值,直到零酒精就可被释放出去。过夜和验检加抽血费$600美金,让我张目结舌,心想这可比5星级饭店还贵,确是睡一星级的床位,ㄧ间六个床位。 工作人员很客气,我坐在走廊座位上千头万绪悔不当初,顺便看著,数著一个个被送进来的酒後驾车行驶人,ㄧ小时内进来了5位,閒著閒著就跟他们聊了起来。他们大多数是「续犯」,指数超标,不记得任何发生的事情,昏睡到天明。 ㄧ位约50有几的白人小姐说:妳的指数在边缘,又是初犯可能只需要上课和罚款,包括法庭费和课程费,司法费等.......由$5000到$10000不等,我ㄧ听血压几乎飙到屋顶上头去了.... 凌晨六点,工作人员告诉我酒精指数是零,把皮包和證件还给我,让我打电话叫家人来接。工作人员对我做最後面试和填表,好把我案件总结存档到时候交上法庭,一个月後我便出庭。走之前交待的说:妳酒精指数在标準值边缘,应该找律师消案就不会有纪录,律师费多比价。另一位正面试的续犯转过头说:这种低指数又是初犯何必花钱找律师,惩罚不会太严厉。反正听了一堆七嘴八舌的建议,我决定回到家自己上网查询科州有关法律。 1. 法庭上初犯的不安全驾驶罚款$200 - $500不等。 2. 法庭手续费$100 - $500不等。 3. 车保险费每年增加$1000 - $1500,为持3 - 6年。 4. 取车费现金$200 - $400不等。 5. 犯罪纪录不会消,续犯惩罚双倍。 6. 课程费$600。 如果是违法驾驶,酒精检测超过0.08以上,可坐牢,吊销执照,基本费用$7500。真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福无双进,祸不单行」。我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得好好面对和处理这件糗事! 在台湾刚被中华民国政府收复後,听我母亲说她正读小学二年级日本教育,很快的又改口开始学中国字。我对母亲的印象就是她很顺从。母亲对我的期望就是嫁个好人家,书读到会识字就可以出社会赚钱帮哥哥凑学费。但是我这位河南父亲既是文官也是武将听到就火冒叁丈,再叁叮咛我,他说:我从大陆来台,身无分文,能给妳的就是教育,一个女人家没有教育就无法与男儿平起平坐,就得听丈夫的,为命是从。有一回我顶回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大专联考就天天溜到青年公园游泳去!晚餐才缩头缩脑回家,只见父亲做好四菜一汤,满头大汗,见到我豪无悔意,泛黄破洞的汗衫早已汗水淋漓的他突然间激动落泪,随手抓起抹布拭泪,哽噎的说著:妳这孩子怎麽这麽不懂事..........这一幕让我醒悟,决定临时抱佛脚,挑灯夜战为联考ㄧ搏!
父亲也过世14年了.....我从来没告诉他我来丹佛如何自己打工赚到的「第一辆老车的故事」。 搭餐馆油锅同事阿福的顺风车也有个把个月了,一日回到家,前夫把车钥匙交到我手上说:妳已有车执照,外头停在门口那台深蓝色7年车龄,1978年的八缸车是妳自己工作赚来的,那台宝贝是妳的了!我高兴,雀跃,当晚人魂和车魂就飞飘回台湾了。梦里把住在眷村的父亲从厨房拉出来看看我的爱车。我感觉到我在美国的人生就要起步,藉著车轮滑向独立与自由。我终於瞭解「独立」挣钱的尊严与喜悦。 我的爱车有音乐给我听,有冷暖气确保我冬暖夏凉,尤其在落雪天,独自躺在後座椅哼起歌儿来,翘起脚就有一种无名的快乐。那段在台北做贸易公司英文秘书,整天穿著高根鞋,假日跳Disco舞,不然就搭公车到士林夜市啃东山滷鸭头和逛街的小姑独处日子早已不堪 回首;心想,反正离家十万八千里,现在这把灰头塗脸的德性也没人瞧得见! 我总是和爱车对话,下班後人和车到处跑边认路,八缸的引擎声响让我有安全感,它是我的知音,我忠诚的战友。直到一日工作开车路上发生的一场车祸,双方都急抢黄灯,迎面鲜红小车加速,把我和爱车一撞,随著冰天雪地滑转十八呎外,双方车毁人未亡。 那晚爱车没和我一起回家,整晚我辗转难眠,隔日要求前夫带我去废车场,又是飘著细雪的傍晚!我取出车钥匙,发动它,听著它有韵律的声响与颤动,白烟从排烟管缕缕冒升,我轻言细语地对它说:我带你回家吧!只听到前夫冷冷的语调从我背後传来说著:只不过是一台旧车!车门凹陷,修也划不来!等拿到保险钱再买另一台。前夫拉著我的手儘快离开,我的视线始终望著它,雪片开始变大,四处纷飞,湿了我的脸,白了我的髮,不知不觉泪水盈眶........唇边混著雪水和泪水,百感交集,久久不能自己。 一转眼三十年,之後,再也没有任何车能取代我第一辆车带给我的幸福和感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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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纪珍女士近照 Archives
August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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