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记忆中浮现眷村的景象,我的泪水禁不住在眼眶打转,鼻也酸了,说起话也开始哽咽....。那ㄧ个时代,1949年後,中华民国国军兵败如山倒败退台湾岛的风雨飘摇时空,百万从大陆急撤来台的子弟兵,妻离子散,永别爹娘,正在以昙华ㄧ现的生命创造历史,替华夏历史继续为「民国」写下篇章。
一个刚从日本帝国殖名地的台湾回归中华民国,满街城巷的大和文化,半世纪影响从衣著到饮食文化;一甲子後的台湾宝岛竟然成为保留住传统中华文化的宝地,国军从对岸死里逃生,躲过对岸1949年才刚刚称号建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其接下来的解放赤化政治浩劫。中华民国於1971年被迫退出联合国,美国展开「联中制俄」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才刚满10岁的我也不懂政治,更不瞭解这些离乡背景大陆来的国军子弟兵心情。我的父亲为了生活,44岁从少校退伍,他自17岁参加青年军抗日到国共内战,国军败退台湾,从青少年变成了中年,年华蹉跎,父亲唯一再叁嘱附孩子们的是要详读华夏历史,远视未来。看历史时候要以谦卑的态度,敬仰和诚挚的心情去对待,这一代看不到,下一代继续观望。 处在历史千变万化的洪流里,记忆中眷村的大陆山东馒头是独一无二的。在眷村外围有一间类似搭建起来的违章建築小店面,一对父子在闷热的亚热带台湾夏日闷不吭声底头揉麵做馒头,桌大的麵板上只见两对有力的男人双手不停地做著,墙上头掛著小电风扇90度来回吹转,父子穿著破些小洞的白汗衫,麵桌旁巨大的叁层大蒸茏正漫怖的云白蒸气,我爸早已交待我早一点往胡同似的眷村後巷绕道排队去买山东馒头。店门口放个木板牌用红漆写得有点歪八扭七的字体,想像这位国军老兵山东伯伯大概仅是识字阶层,但是那些白花花的子弹头馒头,一粒粒整齐排列,让眷村来自各省的国军伯伯们都在黄昏时刻叫孩子们赶快去排队抢买山东馒头。热热的馒头到手上,先把光滑的馒头皮剥下来吃,里面结实软白,香喷喷的白麵不配辣萝蔔乾都好吃! 眷村里,随便问一位国军伯伯,河南,河北,湖南,湖北,四川,山东,江苏,上海,甘肃,安徽等,各各方言都在陈述他们那一代从小就经历兵荒马乱的华夏历史篇,无奈的离开乡亲父老,无奈的远走他乡,无奈地活著。.......好像全中国自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历经军阀割据,北伐,中日抗战,国共内战,整整37年的时代,中国老百姓东离西奔直到两岸分治的20年後年後才喘一口气。如今放眼望去,台湾从台北到桃园,到屏东,到高雄,山东大馒头无处不在,处处都在较劲谁家馒头最正宗,第二代转手让第叁代传承他们祖父辈国军老兵从大陆母亲那儿学来的吃饭绝活,同时也讲述著他们祖父辈从大陆手握枪桿子到台湾手持锅铲白手起家的奋鬥辛酸史,对於近代每一寸华夏历史仍沥沥在眼前,久久在脑海不离去。 或许是文人对人对事的敏感,每到台湾时,手握的大陆山东大馒头,咬一口就噙著泪水,是在感叹山河变迁,历史长河不断,还是为我逝去的大时代惊叹而落泪。不再回首的青春,不再回归的年华,所有的悲壮情涛皆随大江东去......。 生当作人傑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宋 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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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训「百善孝为先」,人的一生活到80岁也不过是两万九千两百个日子,一点儿也不会增加,倒是会减少。我最想念的还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亲,特别是在母亲长年生病後,一位平凡不过的大陆河南父亲身兼母职把我扶养大。细看中国近代史给父亲一生带来的惊涛巨浪,民国时代所面临国家的分裂与内忧外患,几乎一甲子(60年)前的国共对立823金门防禦砲战,守卫台、膨,金,马四岛,让我在历史交会的洪流中,稳定在台湾出生,受教育,成长,父亲说得没错,当时如果台湾被解放或赤化,那麽「文化大革命」,「阶级鬥争」,「叁反五反」可真要烙在「宝岛」上了。儿时记忆,对岸在「批孔扬秦」文化大革命时,蒋介石立刻发起「中国文化复兴运动」,他的格言大意是:一个民族亡了自己的文化,国家就完了!」。 一甲子後的今日,对岸大陆开始快速恢复中国传统文化,经历半世纪的政治运动,中国文化再次展现活力,犹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人一生何其之短,我的两万多的日子已过掉几乎叁分之二,现在剩下叁分之一的日子大多是想儿时,想那个眷村的时代,愈是遥远的记忆愈是清晰地浮上眼簾。我要感谢父亲在我10岁那一年从路边捡一条流浪幼犬带到家里扶养,牠有一身德国警犬的毛纹,父亲告诉我,狗是最忠诚的动物,牠叫「小黑」,过了两个星期,小黑不吃不喝,我抱著小黑,领著父亲走向新和国小路上简陋的兽医院,兽医说:严重肠胃炎,小狗最终死路一条,打针只能帮助牠有点味口吃饭。」,我看著父亲,紧抱小黑不肯放手,父亲从口袋掏出50块,对兽医说:帮牠打两针吧,让牠好好吃ㄧ顿。」我知道这可是我们ㄧ家六口一星期的伙食费呀!父亲轻轻的跟我说:别让妳妈知道。隔天,小黑不见了,父亲说我还小,不愿让我经历「生离死别」的苦楚,因爲父亲一生从小经历中日抗战,国共内战,戎马生涯,离乡背景,实在是够了! 小黑不在了,父亲很快又在路边带回来一只流浪公犬「黑弟」,黑弟跟著我後头团团跑,从空南一村,二村,叁村(空军眷村),跑到梅园一村,二村,三村(陆军眷村),再爬砖墙绕回崇仁新村(宪兵眷村),有时还跑到军营看阿兵哥操练,军营到处都是,这些景相都没了,前年回去,满怖的是高楼大厦,一副国泰民安的情景,大陆旅客随处可见,故宫博物院人潮拥挤,旅行车一辆接一辆,正厅都踩不到边,还好小时候父亲常常带我到故宫博物院看古物,名画,我已算是捷足先登。台北101更是人山人海,连个大门都挤不进去,我只能登高望远,瞧著人来人往。中华民国在台湾的名气远播对岸,什麽阿里山,日月潭,忠烈祠,蒋氏父子灵寝的慈湖等是大陆旅客必访之处。这让我想起小时侯群星会黑白电视中的一首立志流行歌: 台湾好...台湾好,台湾真是个复兴岛, 爱国英雄英勇志士都投到她的怀抱, 我们受温暖的和风,我们听雄壮的海涛, 我们爱国的情绪,比那阿里山高阿里山高, 我们不忘大陆的同胞,在死亡线上挣扎, 在集中营里苦恼,他们在求救,他们在哀嚎, 你听他们在求救,他们在哀嚎求救哀嚎, 我们的血湧如潮,我们的心在狂跳, 枪在肩刀出鞘,破敌城斩群妖, 我们的兄弟姊妹,我们的父老, 我们快要打回大陆来了,回来了快要回来了... 时代变了!一甲子的时间,叁代人把任何历史上的悲壮情怀,喜怒哀乐都将化为记载史书里的文字,只有我对父母感恩之心永铭心坎,随著时空愈加浓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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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纪珍女士近照 Archives
August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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