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 尾牙

尾牙在台湾又叫「春酒」。它分为「头牙」和「尾牙」，是属於劳资共聚的民俗习俗。「牙」，原指市集交易的经纪人。中国古代期约交易和易物称为「互市」，唐朝时期，因书「互」似「牙」，而後转书为牙。所以自唐宋两朝代就称交易仲界为「牙人」，「牙桧」，「牙郎」或「牙保」；以经营贸易的商行便称作「牙行」；营业执照称为「牙帖」；营利所得税称为「牙税」，佣金则称「牙钱」。

台湾每年农曆初二、十六日都以牲醴，金纸祭祀土地公，祈求财利俗称「做牙」，其中的正月初二首度做牙就是「头牙」，农曆十二月十六日最後一次则称为「尾牙」。往昔僱主决定员工来年去留，都选订在尾牙餐会揭晓。餐宴上少不了一只白斩鸡，鸡头朝谁，心照不宣，那位员工年後自己捲舖走人。如果僱主不想解聘任何员工，那麽就把鸡头朝向自己或拿掉。所以台湾俗谚：吃尾牙面忧忧；吃头牙撚嘴鬚。

1981年刚毕业的我正值台湾经济起飞，十大建设完成，20初头薪水已赶上老爸，英语说写流利就有这麽个好处，还记得领薪水第一个月，贸易公司老闆把我叫进办公室，交给我一包牛皮纸袋信封（薪水袋），上头写了我名字，说著：知道妳父亲提早少校退役，微薄薪水把妳供完高等教育，实是不易，所以我多放两佰块在袋兜里！几年後，这位老闆遇人不淑，替公司出了「空货柜」，窃走款项溜之大吉，我在林森北路遇上他，他抽烟颤抖著说：托我大姊把美国的房子卖了，八缸进口大车也卖了，好还清欠款，老闆娘每天以泪洗脸，前几年在天母家中和叁普大饭店办的尾牙餐宴成了回忆。我和老闆说：感谢第一份工作，我用薪水买了一套磁带收放音机，那种第一代，一只手大的音乐磁带，还有几件漂亮的衣裳，和妹妹要的一台风琴，最重要的是给了我贸易工作经验，让我能跳潮加薪。老闆很仁慈，祝福我事业顺利。

在台湾工作4年，每餐尾牙象徵性的白斩鸡ㄧ出来，搞笑的员工一筷子先挟起鸡头把它给啃了，员工兴高采烈，老闆总要向员工敬酒，感谢和感性地向员工对话，有时发红包分红，又叫「年终奖金」，我们在个体户小公司行号最能体会老闆的辛苦，眼见生意难做，老闆还是请会计到银行提款现金，带著歉意告诉员工，公司利润虽薄，还是要员工能过个好年！记忆中，人情味就是这麽重！有些职员甚至拒拿，老闆握住他们的手说：不是你们的问题，希望明年会更好！

当时做公家机关最有保障，会读书的就参加政府机关的「普考」和「高考」，工作至55岁退休，年金不少於工作薪水，健保福利样样不缺。可惜得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台湾正开始大动作「公教年金改革」，由精算师以社会有限资源，近年寿命延长人口，少子化和年轻ㄧ代生存的空间作出ㄧ个合情合理的社会资源重新分配比例，已退休的公教人员年金可预期大砍30%。听吾妹筱琴说，他们北ㄧ女和师範大学优秀精英的文教人士们已破口大骂，出言不逊，叁字经随上。这个世上，每一个朝代都是有穷者愈穷，富者愈富的情况，唐朝杜甫词中的：朱门酒肉臭，外有冻死骨，不就是把人性写得很露骨，不是吗？我的同学们都在个体户小公司上班，再不景气，尾牙春宴一定不少，因爲那是老闆和员工一年一度最快乐的相聚时光，也因爲在经济不景气下同舟共济，更能体会彼此的用心和努力。

一年夥计酬杯酒
万户香烟谢土神.....

尾牙传统食物 - 割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