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代中在台湾那段时期几乎每位大专院校学生都会打工赚零用钱去台北咖啡店喝点「洋咖啡」,吃一点「洋蛋糕」,收费约2块美金,一整个暑假也不过辗个$100 - $200美金,年轻嘛!就想品嚐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在台湾就学的暑假期间笔者做过成衣工厂包装员、南门国中文书办公员、台北市公共汽车车掌小姐,到最後一年暑假到林森北路华泰饭店港式「九华厅」推车卖滷味。打工赚来的钱永远是比父母给的零用钱多,难得到各大夜市与朋友们吃喝玩乐,虚荣一番!
在我的记忆中,做车掌小姐和做餐饮业小妹一职的工作最好玩,也比较辛苦。当时才17、18岁的年龄,早上得与司机搭上5:30am 最早ㄧ班车,司机开车,我吹哨子,开始了从台北到关渡叁段票来回3小时的行程,上班颠峰时刻,远观站牌已人满为患,车门一开,争先恐後;那时台湾还是开发中的国家,蒋经国总统的「十大建设」才开始,公共汽车班班客满如「鲨丁鱼罐头」,车门要到几乎关不上为止乘客才罢休。车上没有冷气,只有司机驾驶盘前有一个小电风扇不停旋转,即始车窗开著,胡臭兼汗臭味充斥满车厢。赚钱不嫌累,到了夜半数剪票器剪下的车票洞数,越多越有额外奖金加底薪,也无怪乎,光华巴士的司机总用闽南语跟我说著:「多挤一些乘客上来好满载而归!」。隔年暑假到「 欣欣巴士」跑台北市台湾大学到景美女中路线,司机多为退役国军老兵,用北方各地方言沟通,想起他们年轻时在大陆抗日、国共内战拿枪桿子,老了以後跟著小姑娘我一搭一唱开车拿月薪养家糊口。有时碰到不讲理的乘客,年轻气盛的我忍不住在车厢与乘客大声咆哮,国军叔叔和大爷们到了汽车总站忍不住劝告:一个大姑娘别这麽兇,将来怎麽找婆家?!男人都给妳吓跑了。 「华泰饭店」九华厅当时是不收工读生的,我呢!为了嚐试不同工作经验就撒一点小谎混进去,月薪当时$145美金,推车卖滷味一盘台币$100(美金两块半),华泰观光饭店位於台北市林森北路是日本观光客的最爱,每一道街巷还是日式命名,什麽叁条通、四条通、五条通、七条通,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滷味师父是位广东人总是交待:纪珍会讲点英文,卖滷味最快,比卖玉米浓汤的小妹手快嘴甜,难怪经理疼妳!偏偏我与卖汤的小妹特聊得来,一日帮她点火热汤,只听瓦斯桶「轰」得一声,眼一睁开,眉毛和睫毛全焦了,那一天还是小妹同事们听从著滷味师父赶紧帮我上妆打扮就这麽被推出去卖滷味,活像毛髮被烧焦的瓷娃娃。 1985年远嫁美国,再次把打工的经验用上,只是在美国中餐馆打工大多要有「十项全能」的本领,从电话接单、点菜到跑堂,有一点「能者多劳」的感觉,竞争社会之下,聪敏的当然是学得快,得心应手;一般人时间长了也能熟能生巧。笔者偶尔会在朋友们经营的中餐馆帮一点忙,这30几年也看著中餐饮业从手写点单到电脑排单,前头柜臺两只电话接单还加笔记型电脑网上订单,一嘴叁用,更甭提眼前看完菜单的客人已经準备点菜。随著资讯发达,时间就是金钱,客人们少了一分耐心,服务业得多一分「快马加鞭」的速度,一晚折疼下来,我跟好友说:「这年头做餐馆服务业人员得有强壮的心脏!否则长期在这种忙碌紧张的气氛下非得被折寿不可!」。 「打工」时期在我的生命中是点状式,友人招呼一声我就过去了,特别是在40岁以後,透过打工的时期我总会与不同的人士相处为友,从他们身上去瞭解与学习更多的相处与待人之道,随然大多数的人无论是打工或其它职业,「为生活而工作的人」占大多数,「为工作而生活」的人仅占少数,也因此能在生存与工作之间能找到「相处的乐趣与平衡点」可能是工作持久性的重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门大学问,笔者自认不是一位处处讨人喜欢、八面玲珑的人,但是一想起学生时代在台湾和不惑之年在美国中餐馆打工时期留下的回忆时,无论是人或事,总是「会心一笑」,得确是不少有趣的回忆! 人生当显贵,每淡布衣交。 谁肯居台阁,犹能念草茅。 陆次云 清朝康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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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纪珍女士近照 Archives
August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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