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美国国殇日(Memorial Day),是一个纪念逝去军人的日子。每一年美国总统都会到阿灵顿国家公墓(Arlington National Commentary)无名英雄纪念碑(Tomb of the Unknown Soldiers)前献花致敬,场面庄严,让人肃然起敬。最早无名英雄纪念碑的位置是1921年11月11日下葬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World War I)无名战士的石棺,这个石棺在1931年由一个总重量超过100吨的大型白色大理石棺取代,最上面的棺盖重9吨,最大体积的棺身重53吨,棺底重17吨,基座重22吨。石材和1922年用来建造华府林肯纪念堂(Lincoln Memorial)的一样,是来自科罗拉多大理石镇(Marble)石矿里最上等的约尔大理石(Yule Marble)。科州约尔溪峡谷(Yule Creek Valley)的山脉里大理石的方解石成分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五,属于高纯度的大理石,也因其质素之高,石材之白净无暇而远近驰名。由于希望保存大理石面的完整性,当年从大理石镇把切成7段数十吨重的石块运到华府都费时一年。 石棺南北面各雕上三个花圈,用以纪念美国一战时在法国战场的6个主要战役,每个花圈上有38片叶子和12颗梅子。石棺的东面面朝华府,有三个希腊神像浮雕,分别代表和平(Peace),胜利(Victory)和英勇(Valor)。西面刻上“这里长眠着一个带着荣耀只有天父知道他是谁的无名美国军人( Here rests in honored glory an American soldier known but to )”的碑文。随着美国而后参与的大型战事增加,在1958年的国殇日(5月30日),在石棺西面的南北两侧分别各下葬了一位在二战(南侧)和韩战(北侧)里为国捐躯的军人,艾森豪维尔总统(Pres. Dwight D Eisenhower)并且在仪式上把荣誉勋章(Medal of Honor)献给这两位无名军人,用以向在这两场战事里阵亡的所有无名将士致敬。1984年的国殇日(5月28日),在石棺的正西面下葬了一位在越战里为国捐躯的无名军人,里根总统(Pres. Ronald Reagan)在仪式上把荣誉勋章献给这一位无名将士,用以向在越战里阵亡的所有无名将士致敬。1998年由于用DNA鉴定出了下葬的越战无名军人的身份,该名军人的棺材已经移至阿灵顿国家公墓里所属军种的墓地,和同袍葬在一起。现在原本越战无名将士的墓碑下是空的,墓碑的碑文是“向所有没有尚未找到的美军致敬(Honoring and Keeping Faith with America's Missing Servicemen)”。无名英雄纪念碑每天都有军人守灵,每逢整点会举行仪队交接仪式,风雨无阻。由于不知道下葬无名军人的军种和军阶,守灵的军人也没有军种和军阶,以视尊重,您现在了解了华府阿灵顿国家公墓里无名英雄纪念碑和科州的渊源,也应该知道为什么要在国殇日聊聊这个典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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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邮政史上有两次用孙中山先生的头像做邮票,一次是在珍珠港事件美国参战之后的1942年的7月7日,一次是在1961年10月10日。上次谈及了1942年邮票的前因后果,今天就来说说1961年那枚邮票的典故。故事就要从那位和丹佛渊源颇深的艾森豪维尔总统(Pres. Dwight Eisenhower)谈起,人称艾克(Ike)的艾森豪维尔总统,是二战时扭转欧洲形势的五星上将,盟军统帅,在美国的声望极高,在1952年的党内初选里击败了大家熟悉的另一位五星上将麦克阿瑟(Gen. Douglas MacArthur),代表共和党赢得了总统大选。坚决反共的他,在战后那个共产政权席卷全球的时代,是一个让人民相信可以对抗共产政权,足以安定人心的领导人。1949年后迁到台湾的中华民国,也是在艾克坚决护台的政策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1954年签订了奠定台湾之后26年稳定发展的中美共同防御条约,帮助台湾度过了两次的台海危机,任内提供大批金援军援,把台湾做为亚洲反共的前哨战,更在卸任前的1960年6月破天荒的访问台湾,再次向北京政府宣示美国保卫台湾的决心,可谓是台美关系的黄金时代。但那时美国刚刚走出了韩战的阴霾,又身陷越战战场,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为其它国家冲锋陷阵,牺牲了无数美国大兵的生命,美国国内反战的情绪升温,1960年代表民主党角逐总统大位的当年还是参议员的肯尼迪总统(Pres. John F Kennedy)就不时质疑美国无条件守护台澎金马的合理性,甚至建议台北政府放弃易攻难守的金门马祖,在台湾成立一个以台澎为主独立政治实体。而随着北京政权渐趋稳定,联合国上中国代表权的问题也成了烫手山芋。1960年的大选对台北政府颇有微词的肯尼迪参议员以些微票数击败了当年还是副总统的尼克松总统(Pres. Richard Nixon)后,为了避免让美国在越战里腹背受敌,也想利用中苏交恶的契机,和北京政府建立互信渠道,就不时试探让以统治中国大陆地区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统治台澎金马的中华民国政府同时并存联合国的可行性,同时由于美国倾向支持外蒙进入联合国,也和认为外蒙是中国一部分的台北政府相左,一度让台美关系降到了冰点,台北政府也动用在美国国会的影响力,让肯尼迪政府许多国防外交政策寸步难行。为此执政之初的肯尼迪总统在1961年5月派遣詹森副总统赴台示好,表示美国支持台北政府的立场不变,也不会支持在联合国讨论中国代表权提案,同年8月台北政府派遣陈诚副总统做为全权代表,到华府和美国进一步磋商,达成美国在未来十年内不会支持就中国代表权问题做出讨论,换取同时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台北政府在安理会上不会反对外蒙进入联合国提案,解决了台美这一次的外交危机。也是在华府的这个会议上肯尼迪总统请表示美国将于10月10日在华府发行邮票庆祝中华民国建国50年。1968年11月,当年和艾森豪总统一同访台,信誓旦旦反共到底的尼克松副总统信当选为美国总统时,台湾还欢声雷动,炮竹漫天,政府当局一度认为台美关系又将进入下一个蜜月期,哪知此时早已时不我与,两岸分治已成事实,世界局势和美国民意也已经改变,在10年期限将至之际, 1972年2月尼克松总统突破外交重围,奇袭式的访华,打破了25年以来的僵局,打开了和北京政府正式沟通的渠道,同年10月在了解美国和其他盟国的立场,最后的努力也徒劳无功后,中华民国宣布退出联合国,联合国大会随即通过了2758号决议案,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中国代表权,8年之后美国和台北政府断交,和北京政府建交,则是后话。此次外交上的突破也让尼克松总统在隔年顺利连任,成为后来黯然下台的他至今仍最为美国人记得的政绩。但有多少人在邮票发行的1961年10月10日,会知道这枚宣示台美友谊的邮票早已为美国对华政策的转变和一个结束的开始埋下了伏笔。
天是5月4日,也是五四运动的101周年,再和大家重温当年和梁实秋闻一多一同在科泉的科罗拉多学院(Colorado College)留学,现在较少人记得的陈长桐先生的故事。梁实秋先生曾写到“在科罗拉多留学时,一次陈长桐去一家理发店理发。他坐了半天都没有人理会他。终于有一位理发匠踱过来告诉他:“我们不伺候你们这些黄种的中国人!”陈长桐这位有血性的中国人,经不起这样的侮辱,当即延聘了律师,将理发店告上法庭。这次告状需付律师费80美金,超过留学生一个月的官费。但为讨回公道,陈长桐没有吝惜这些美金,坚持打官司。结果官司打赢了,那位理发匠也道歉了。不过他却很诚恳地对他说:“下回理发请通知一声,我可以带工具到你府上为你理发。但请你不要到我们店里来,因为你们黄种人进店后,很多白种人就裹足不前了。”陈长桐默然了,他想:“我能告倒一个美国人,但我能告倒一个美国吗?这种屈辱,完全是一个受压迫民族的屈辱啊!”同在科罗拉多留过学的闻一多,提起这件事总是义愤填膺,有一段时间他曾蓄发留须以示抗议。据说闻一多后来创作著名的《洗衣歌》,就与当时遇到太多类似的种族歧视有关。”
陈长桐何许人也?其实在当年那一批到科州里的年轻学生们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老大哥,在1919年五四运动时是清华学生代表团的团长,最让当年的清华人记忆犹胜的是在清华体育馆召开的“国耻纪念会”,会上决议通电巴黎,要求中国代表拒绝在和约上签字,陈长桐带领清华学生庄严宣誓:“清华学校学生,从今以后,愿牺牲生命以保护人民、土地、主权,此誓。”会后大家将所购日货摆在操场上焚烧,青年闻一多和梁实秋在当时都曾跟随这他向同学们演讲,没有在这一场学生救国的活动上缺席。梁实秋对先生推崇备至,曾写到“我们这位老同学是天生的领袖人才,他说话有条理,办事有才能,为人有风度......记得我们的学生领袖是陈长桐,他是天生的领导人才,有令人佩服的气质。我们非常敬仰他......他的领导才能是天生的,他严肃而又和蔼,冷静而又热情。” 但先生在后来让同学们诧异的并没有如同许多人预期一样的从政, 反而投身于建设中国的金融业,他是曾任央行总裁,财政部长,外交部长,行政院长的宋子文先生赞誉有加的左右手,跨越党政军,成为了那时金融界的第一把交椅。抗战期间,先生任职中国国防物资供应公司代表,为中国战区和滇缅战区美援的调度,夙夜匪懈,不遗余力,用实际的行动为这个曾经让自己热血沸腾的国家贡献心力。国府迁台后,也是在先生的斡旋下,美国才解冻了中国银行和中国保险的部分外汇,让先生得以在台湾成立中国银行和中国产物保险公司,并兼任这两家稳定金融市场龙头的总经理。先生之后更曾任中央银行副总裁,世界银行(World Bank)执行董事,中华民国驻世界银行常任代表等职,在任内提携了包括李国鼎,孫運璿和俞国华等等创造台湾经济奇迹的一代后起之秀,并且在六十年代美援结束,台湾经济处境日益艰难之际,凭借他在世界银行的重职和国际金融业的影响力,继续为建设台湾所需的资金运筹帷幄,对于建立和稳定台湾的金融体系,和奠定日后产业发展基础,贡献颇具,就和当年五四运动时先生的誓词一样,终其一生,殚精竭虑,用自己长材,保护自己国家的人民,土地和主权。 美国邮政(U.S. Postal Service)曾经两次用孙中山先生的头像制作邮票,两次都是五美分,一次在1942年,一次在1961年。1942年发行的是一款纪念中国抗战五周年的邮票,邮票上有中国地图,中华民国国徽,孙中山先生和林肯总统的头像,邮票上还有用中文写的”抗战建国“和中山先生的叁民主义里倡导的”民族,民权,民生“字样,这是也第一次美国邮票上出现中文字。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枚邮票的首发地在我们科州的丹佛,用来纪念1911年武昌起义时,适逢中山先生造访丹佛的这一段因缘,邮票的首发日则是象征中国抗日战争开始的7月7日。但距中国推翻帝制已经有31年,就算是抗战也打了5年,有不少人问为什麽美国在当年会突发奇想要纪念这个日子。美国发行纪念邮票正常都有一定的意义,用外国人像,纪念外国的重要日子更是意义非凡。美国在1942年之前一直是中立国,一直到1941年12月7日的珍珠港事件(Pearl Harbor)后才对日宣战,这个事件激起了民愤,和朝野一致的同仇敌忾。也让原本美国政府模拟两可的援华法案霎时间得到了朝野的支持,而中国也在美国对日战争的布局里,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是在这一年,国民政府驻美的外交部长宋子文先生在美获得了美国美国全力军援和金援中国抗战的承诺,1942年6月的中途岛之役里把日本海军尽数歼灭,从而得以反攻日本在太平洋一个个的据点,中国同时也在中国战区牵制日本和协助美国开辟滇缅战区,两国携手让日本腹背受敌,扭转了对日抗战的形势,导致日本应接不暇,兵败如山倒。而这枚1942年7月7日在丹佛发行的邮票,在这历史的转接点告诉了美国人民中国早已和日本艰苦作战了5年,中国的立国方针和在林肯总统民有民治民享(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的理念同出一辙,借以奠定援华的民意基础。在邮票发行第二天,罗斯福总统还特别邀请了宋子文先生到白宫一起鉴赏这款邮票,表达美国愿意和中国一同抗日的决心和诚意。翌年的2月18日,蒋宋美龄女士高规格的受邀在美国国会联席会上,明白表示中国和美国同仇敌忾,会一如既往倾全国之力抗日的决心,把美国朝野支持中国的情绪拉到最高峰,让美国把中国视为可以并肩作战的盟友,而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东亚病夫,也顺水推舟的促成了在年底废除已经施行了60年的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让在美华人能够以母国为荣,不用再做被人歧视的二等公民。这就是1942年这一枚五美分邮票不同一般的历史价值,下一次再和大家聊聊1961年那款邮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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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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