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杰出美国华人企业家,美国华人百人会(Committee of 100)创会会长,早于八零年代就任职美国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副总裁,推动中美交流不遗余力的杨雪兰女士(Shirley Young)辞世,享年85岁,在让人哀悼之余,也让人再次回忆起杨女士的父亲杨光泩先生和科州的那段渊源,还有他那短暂却璀璨的一生。1920年清华学堂外派的留学生杨光泩在科泉的科罗拉多学院(Colorado College)完成了学士学位后,继续到普林斯顿大学深造并且在拿到该校的博士学位后就投身了外交界,年纪轻轻的就被委以要职,30岁不到就已曾任国民政府的外交部情报司副司长,外交委员会主任委员,驻伦敦总领事、驻欧洲特派员,1929年他与有上海滩最后的大小姐之誉的严幼韵郎才女貌共谐连理,在上海的那场万人空巷,政商名流齐聚的世纪婚礼,更是一时佳话。也由于他当年在驻美使馆任职时和麦克阿瑟将军(Gen. Douglas MacArthur) 熟识,对日抗战爆发后,他被任命为驻菲律宾总领事,为腹背受敌的国民政府和退休后在当地训练民兵,但在美国国内还是极有影响力的麦帅保持联系,也不时提醒麦帅提防日本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果不其然日本在1941年12月初偷袭珍珠港(Pearl Harbor),并且同时大举侵略菲律宾,而后美国对日宣战,麦帅被临危受命为美国远东军指挥官。在日本在隔年1月占领马尼拉时,杨光泩和领事馆里其他的外交官为了要确保侨民安全,没有听麦帅的劝告一起离开,就算到了麦帅在3月从巴丹岛离开菲律宾时,他们还是再次婉拒了美军一同撤离的好意。1942年4月的一个早上,他们求仁得仁,日军到中国领事馆里带走了杨光泩和7位馆员,那是还未满7岁的杨雪兰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日军在4月17日处决了他们,那一天才42岁的杨光泩也成为众多曾在科州求学的中国留学生里第一个捐躯报国的烈士。直到1947年,杨光泩他们的遗骨才由国府派专机迎回故土,下葬于南京菊花台,直至今日在菲律宾马尼拉的华人公墓都还有纪念先生一行人和侨胞共存亡,舍生取义事迹的纪念碑,供后人凭吊。
0 Comments
20世纪初的阿斯彭(Aspen)还是个矿业小镇,随着银价暴跌,1893年开始科州进入了矿业的寒冬,矿场一个接着一个倒,到处都是被迫下岗的矿工。哈罗德(Harold)一个矿工家庭的孩子说巧不巧,就出生在那一个逐渐没落中的阿斯彭,一辈子都在矿坑工作发父亲,为了生计,有举家西迁,搬到了西南部的西尔弗顿(Silverton),到了哈罗德中学的时候更背井离乡的搬到了犹他州的盐湖城(Salt Lake City)去。也因为从小看到家里朝不保夕的到处颠簸,哈罗德没有继承父业,倒是有不同于同龄人的社会敏锐度,投入了新闻业,做起了记者,用文字来记录那个正在经历翻天覆地改变的大时代。一战的时候他投入了军旅,到了欧洲战场做起了战地记者,也在这里结识了一群有着同样理想的热血青年,同仇敌忾的批评时下媒体,没有新闻道德,语不惊人死不修,极尽煽情之能事的肤浅,还有为了销量,为了吸引读者,那些只注重犯罪,丑闻,流言蜚语,灾异,性等问题报道新闻的不堪入目,对于许多人来说哈罗德只是在发牢骚,是在无病呻吟,但他说的一字一句却深深的打动了和自己同龄纽约时报年轻女记者珍妮(Jane Grant),志同道合的两个人在战后不久就共谐连理,一同在纽约开始了生活,他们两人不但是心灵伴侣,也是新闻工作上的最佳拍档,两人东拼拼,西凑凑的筹集了资金,不顾众人的劝阻,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在这个报章杂志已经琳琅满目的城市里,办起了一本没人看好,摒弃时下的社会新闻,只讨论这个城市的生活细节,分享大家生活点滴,有深度的文学杂志,哈罗德做杂志主编,珍妮负责推广行销,那一年是1925年。没想到,两人因为理念相同而走在了一起,但也因为工作上的摩擦让两人在几年后分手。珍妮曾经说过,哈罗德最爱的其实是他的工作,这一份他一连做了26年,做到病入膏肓都还乐在其中,到在手术台上去世时都在兹念兹的工作。这一本杂志如同一股清流的改变了当时新闻媒体的风气,孕育出了一代代美国著名的文学家,用不同的视角,记录了这个城市和这个世界近百年的时代变迁。这本杂志叫做“纽约客(The New Yorker)”,直至今日还在把哈罗德罗斯(Harold Ross),那个科州矿工儿子当年的理想延续下去。您现在也知道这本蜚声中外的杂志和科州的关系了。
1970年4月13日在阿波罗13号(Apollo 13)上的宇航员杰克·斯威格特(Jack Swigert)向指挥中心回报“休斯顿,我们这里出了问题了”后,开始了四天的太空迷航之旅,用登月舱在太空中飞了40多万公里,最后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在千钧一发之际,安全的返回地球,也让上面的三位宇航员成为了美国航天史上的传奇人物。更巧合的是担任服务舱的驾驶员斯威格特,其实是在任务前三天因为原来的驾驶员有感染到风疹的风险,才被告知要临时披挂上阵,完成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太空任务。他在1973年外派到美国众议院担任科学和航天委员会的主任,开始了他的从政之路,他曾在1977年参加了共和党联邦参议员的党内初选,虽然那次他铩羽而归,但1982年他退而求其次,再次投身联邦众议员的竞选里以大比数赢得了选举,但命运总爱和他开玩笑,12年前的那一次的巧合让他功成名就,不但获得了总统自由勋章(Presidential Medal of Freedom),而且不管到哪里都受到了万人空巷英雄式的欢迎,这一次他才刚刚当选,就因为骨癌,在就职前几个周就带走了雄心壮志才51岁的他,留个大家无限的错愕和惋惜。您知道吗,杰克·斯威格特是个土生土长的科州人,曾就读于东方高中(East High School)和科罗拉多大学波德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at Boulder),之后加入了美国空军,并且在1966年被选入美国太空总署(NASA)第五期的宇航员,也是科州最早的宇航员之一,1977年他输掉的是科州联邦参议员(U.S. Senate)的党内初选,1982年他赢得的那一场选举,则是刚刚因为人口普查结果才增设,以南丹佛为主的科州联邦第六选区(Sixth Congressional District),他过世后葬于Wheat Ridge那里的墓园,1997年他的雕像代表科州被摆到了美国国会(U.S. Capitol)的大厅里,同时这座雕像的复制品也被摆到刚刚启用不久的丹佛国际机场(Denver International Airport)里,直至今日。您现在也知道机场那座宇航员雕像的故事了。
最近有朋友问在科州西南边,科泉西边Buena Vista那里鳟鱼溪(Trout Creek)旁为什么有一个叫华人谷(Chinaman Gulch)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那个歧视华人年代的历史陈迹。根据当地老人的回忆,小时候长辈是这么说的,好像Buena Vista有记录开始,这里就是这么叫的,叫了都快150年了,那些年有不少华工在这里筑铁路,峡谷的山坡上曾经有一个华工住过的小木屋,所以大家就把这里叫做华人谷,但小木屋1889年就已经荒废了,时过境迁小木屋早就不见了踪迹。到过Buena Vista的朋友应该都记得那里山岩上凿开那一节节早已变成车道的米德兰铁路隧道(Midland Railroad Tunnel),隧道在1887年开通后也象征铁路全线完工,美国太平洋铁路(Transcontinental Railroad)在1869年开通后,科州不少因为发现矿藏的小镇都纷纷凿山劈地的铺设铁路,希望能够带来商机,而那时的确有不少的华工在Buena Vista这一头开金矿和铺铁路,所以老人家的故事还是有根有据的。把这里叫做华人谷没有贬义,反而是为了纪念早年华工在这里的那一段筚路蓝缕的历史和对开发Buena Vista的贡献。
今年又是个雪不多的一年,让我们重温一下107年前的今天,丹佛那场世纪级大雪,1913年12月1日开始下的那场雪,短短的五日就降下了将近46英寸的雪,大雪覆盖城市各处,在那个还没有大型机动铲雪器械,水利工程不先进,主要还是靠煤炭生火的时代,硬生生的把这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大冰窖,大雪过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积雪和积水,百废待兴,过了好一段日子才恢复正常。但也是在那场大雪之后,丹佛痛定思痛,意识到防范未然的重要性,在这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成为了美国雪灾防治和处理的佼佼者。
156年前的感恩节才刚过五天,眼见胶着了三年的内战结束在望,科州许多地方都还洋溢着少有的欢愉气氛,但这一天却是科州永远的污点,1864年11月29日,科州东南部沙溪(Sand Creek)没有感恩,没有和平,有的只是侩子手的咆哮声和让人神共泣的鬼哭神嚎,这一天,这里发生了触目惊心,惨绝人寰的沙溪屠杀案(Sand Creek Massacre)。之前说过,科州第一和第三骑兵队在这一天攻击了在科州南部沙溪(Sand Creek)扎营的夏延族(Cheyenne)和阿拉帕霍族(Arapaho)印第安原住民,杀死了许多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但没有提到过为什么这个事件过了一百多年了还不能抚平原住民的伤口。其实在1851年的拉勒米条约(Treaty of Laramie)里美国政府承诺让这两族的原住民保留他们在现在怀俄明州东南部,内布拉斯加州西南部,科州东部和堪萨斯州西部的大片土地,但没想到科州这里在1858年发现了金矿,变得炙手可热,让成千上万的淘金客聚到了这里,也让联邦政府在1861年重新和这两族温和派的酋长们签订了新的条约,一下子把这两族的领地缩小了九成有余,只剩下在科州东部介于阿肯色河和沙溪间的一小块土地。但不少少壮派的酋长和族民认为这个根本是一个丧权辱族的不平等条约,也在而后的几年里对迁到这里的垦荒者多番的骚扰和攻击,杀人放火,掳人勒索的案件也时有所闻,也让那时的科罗拉多领地(Colorado Territory)首长伊文思(Governor John Evans)请求联邦政府派兵协助,保护垦荒者的安全。其实这些日子,领地政府和原住民部落一直有进行大大小小的的谈判交涉,但这些以游牧为主部落的少壮派每每都是在兵精粮足的夏季打,一到冬天就休养生息,叫温和派的老酋长们去谈和。1864年9月伊文思和一些老酋长的会议也是这样,伊文思告诉酋长如果不想被军队攻击,就要把族民迁到领地东南部的里昂堡(Fort Lyon),政府会提供堡内的族民物资过冬,并且表示约翰卡温顿上校(Colonel John Covington)会到告诉他们要如何才能够一劳永逸达成和平协议。到了11月初,有不少族民都依据协议迁到了里昂堡,但由于中间也不乏被军队视为眼中钉心中刺的少壮派,为了确保族里老弱妇孺的安全,避免谈不拢和军队发生冲突时遭到池鱼之殃,里昂堡的指挥官建议他们迁到北边不远的大沙溪(Big Sandy Creek),挂上美国国旗和象征和平的白布条。11月28日卡温顿上校到了里昂堡,但没有想到没有如预期的进行谈判,倒是带着军队去攻击了听话迁到大沙溪那里的族民,据目击者在事后描述,军人如杀红了眼的恶魔,不论男女老少,见人就杀,并且尽凌虐之能事,切下了族民的耳朵,头皮和生殖器做为战利品,霎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数的族民身首异处,其中也包括许多温和派的老酋长和留着里昂堡严阵以待少壮派的家人。而后卡温顿上校表示他带领了军队镇压了暴民,但许多目睹一切的军人挺身而出,揭发了事实的真相,国会在随之的调查案里更证实了惨案,表示卡温顿上校和参与屠杀军人的行径让人发指,予以谴责,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件事后受到应有的制裁,唯一的是卡温顿上校的军旅生涯和仕途就此结束,伊文思也因为放任卡温顿上校的行径而被迫辞职下台,黯然的为他的政治生涯画上了句点。1909年在州府大楼前立起的内战纪念碑上把沙溪战役列为科州军人的功勋之一;2002年在碑下注明了沙溪惨案是历史共业,视为战役实为不妥;2007年国家公园局把沙溪屠杀的遗址列为国家级历史古迹(National Historic Site),2014年科州的希肯卢珀州长(Governor John Hickenlooper)在惨案发生的150年之际代表科州政府向两族人民正式致歉;2020年内战纪念碑在竖立了121年后被两族的后人捣毁,2021年将在纪念碑的原址立起一个伸手求援印第安妇人和襁褓婴孩雕像的沙溪屠杀纪念碑来纪念这段往事。
|
Archives
December 2024
Categor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