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Dillion的冰宫(Ice Castle)吸引到了许多游客到那里去体验如同冰雪奇缘般梦幻的冰雪世界,但相信看过松花江上冰雕的朋友一定有小巫见大巫的感觉。您知道吗,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前的一个冬天,莱德维尔 (Leadville)就曾经用超过五千吨的冰砖打造了一座世界最大的寒冰宫殿(Ice Palace),这个占地将近六万平方英尺的宫殿里有滑冰场,有宴会厅,有餐厅,有舞池也有电影院和旋转木马,吸引来自各地的观光客到莱德维尔大开眼界。莱德维尔是科州早期的矿业重镇,也是华人在科州最早驻足的地方之一,在最繁华的时期小镇上聚集了来自三大洋五大洲超过四万名的淘金客,在这里有人赚到了第一桶金,也有人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而也是在这里加州淘金热潮减退后移居科州的华人和矿场欧裔的采矿工人起了冲突,也为后来的丹佛反华暴动埋下了伏笔,那时很多报纸杂志上把华人妖魔化的负面报道其实都来自这里欧裔工人们的恶意中伤和道听途说,而反华暴动里不少的滋事份子也都来自这里。但到了1895年,随着这里的矿业渐渐式微,莱德维尔已经不复当年,人口和产业都已东移,可谓是万物萧条,百业待兴,也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莱德维尔不惜孤注一掷,耗费巨资建造出了这个寒冰宫殿,希望能够藉由观光复苏本地的经济,让莱德维尔回到以前的荣景。寒冰宫殿也不负众望的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吸引到超过二十五万人次的游客造访,在这宫殿里度过许多的欢乐时光。可惜的是,宫殿虽然能够吸引游客们的目光,但莱德维尔却无法让他们留下,在冰砖化去后,这里还是回归平淡,还是另一个被时代热潮淹没的西部小镇,而寒冰宫殿也和金矿一样,在莱德维尔成为一段昙花一现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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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台湾美军顾问团的通讯官,曾在台湾师范大学就读的洋小子,也做过科州人,在1988年到2002年在科罗拉多大学波德分校(UC Boulder)做了十多年的中文系教授,他更是个翻译家,被夏志清先生誉为当今西方汉语文学翻译家的一把手,他叫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一个大家可能不太熟悉的名字,但他让世界认识了萧红,也让世界认识了莫言。葛浩文在科州的岁月里他结识了因为“红高粱”而开始在文坛崭露头角的莫言,两人也成为了莫逆之交,他用他的笔和流畅的文字,带着世人进入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一个传统的中国农村,从红高粱九儿和于占鳌平淡又极不平淡的故事里,体验了属于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欢乐和悲哀。莫言2000年在科罗拉多大学的讲演里就曾说过,“他写给我的信大概有一百多封,他打给我的电话更是无法统计,我们之间如此频繁地联系,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我的小说尽可能完美地译成英文。教授经常为了一个字、为了我在小说中写到的他不熟悉的一件东西,与我反复磋商,我为了向他说明,不得不用我的拙劣技术为他画图。由此可见,葛浩文教授不但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翻译家,而且还是一个作风严谨的翻译家,能与这样的人合作,是我的幸运“。葛浩文在科州译出了莫言的酒国,也译出了让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红高粱家族”。而葛浩文在1979年所著的“萧红评传“,也让世人重新认识民国才女萧红她那虽然短暂但却丰富的一生,和富有灵性的文学作品。而也因为他,莫言认识了科州,在科州留下了足迹和回忆。
最近美国政府要对中国采取贸易制裁的传闻甚嚣尘上,同时也计划进一步缩减签发给中国人签证的名额,不禁让人在一次联想到百多年前的那一股反华浪潮,当年在丹佛和石泉那几场风声鹤唳的反华暴动,不但造成了不少生命财产的损失,也响起了排华法案的号角,让当时的在美华人重新审视到底这个大家向往的金山是否还是传说里那个充满希望和机会的国度。在科州的我们对于1880年10月那晚的暴动还记忆犹新,但并没有许多人还记得那时许多为了在美华人不懈争取权益的先贤和因为这浪潮而改变命运的一群人,虽然年代已经久远,但关于他们的故事却是在美华人不应该遗忘的一段记忆。1880年,和第二次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相距不久,那时的中国是内忧外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贫弱之邦,在丹佛反华暴动暴动后包括陈兰彬,郑藻如,伍廷芳三代的清廷驻美公使也有到丹佛实地视察,和美国政府斡旋,提交国书,希望争取公义和赔偿,也有如容闳、黄清福、伍盘照等第一代公派留学生,早于孙中山先生数十年已经在美国各地演说,身先士卒的争取华人的权益。而当时美国政府的无动于衷和变本加厉也让兴办洋务的李鸿章决定召回包括詹天佑等早前外派美国已届成年的数十位小留学生,回国的他们为那时的中国注入了新血,带入了新技术,新思想,釜底抽薪的改变了中国,同时也有越来越多包括中山先生等的在美华人了解唇亡齿寒,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变那个时代,那个羸弱和闭塞的中国。那一个年代的在美华人,不期待自己的国家能为自己做什么,反而不时反思自己能为自己的国家多做些什么,这和80年之后肯尼迪总统说的那段名言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身处今天2018年的我们又希望留下些什么痕迹呢。 科州这些年孕育了许多华人的英才,其中比较为人所知的除了早前提过的楊光泩,闻一多,梁实秋,冯景兰外,离现在时间比较近的也有世界首屈一指的华人男低音歌唱家田浩江先生,田先生是最为人所熟知的寥寥可数的华人歌唱家之一,曾经多次与帕瓦罗蒂和多明戈等巨星有超过百场的同台演出,时至今日演出过的歌剧超过四十部,场次逾一千三百场,足迹遍布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柏林州立歌劇院、德国科隆歌剧院、法国里昂新歌剧院、意大利佛羅倫斯市立劇院、维罗纳圆形竞技场、阿根廷哥伦布剧院等国家级的音乐殿堂,被誉为是大都会歌剧院曝光率最高、最耀眼的华裔歌唱家,也是西方歌剧界最成功的中国歌唱家。您知道吗,田浩江先生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到科罗拉多大学丹佛分校声乐系深造,取得了声乐表演硕士学位,并且在科州留学期间邂逅在科罗拉多大学医学院做研究的廖华英女士,两人并且在1991年共谐连理,据田先生回忆他大器晚成,在留学期间,与许多其他苦读的留学生一样为了维持生计,曾做过刷碗工、粉刷匠、图书馆员、餐馆钢琴师等等行业,所以在丹佛不少地方他都留下了回忆,在这里他度过了青春,也找到了爱情,开拓了事业,对这里有不一般的感情。这也是为什么十年前由他主演的有着浓浓的亚洲戏剧风的华语歌剧“诗人李白”公演时,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到科州,到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央城歌剧院(Central City Opera)做首场演出,对这个造就他的地方用他的演出表达他最由衷的敬意。 说到科罗拉多,其实有许多朋友是经由著名民谣“科罗拉多之夜”里才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地方,歌词里“湖面被清风掀起了涟漪”,“ 水面的涟漪不住地烁闪,好像在对我眨着双眼,远方的友人你是否康健,为什么欲语却又无言,归来吧朋友回到我身边”那美丽的意境和真挚的情感让人向往。歌词作者比尔摩欧(Bill Moll)是科罗拉多一个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他用四行韵律诗表达了他出征在外时对远在故乡未婚妻的深深思念,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由曲作家罗勃金恩先生(Robert A. King)为这首诗谱曲,创作出了这一首耳熟能详流传世界的旋律,唱出了无数他乡游子对故乡思念的情怀。而身处科罗拉多的我们,听到这歌曲时,反应出来的却是我们在科罗拉多的夜光下对故乡无尽的思念。 众所皆知美国有四个铸币厂,分别是费城,旧金山,西点和丹佛,这四处的铸币厂铸造美国所有流通的硬币和纪念币。好多到丹佛的游客有一定会到在市中心已有百多年历史的铸币厂一游,但您知道吗,丹佛铸币厂也和近代中国的历史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渊源。1933年国民政府决定结束各省分铸 银元的局面,将银币的铸造权收归于设在上海的中央造币厂,并决定先从上海实施废两改元,规定从当年4月6日起,所有公私款项的收付,须一律改用银币,不得再用银两交易。同年,一种新式的银币——“船洋”开始在上海中央造币厂铸造。“船洋”币设计新颖,铸工精湛,“船洋”银元为民国时期南京政府发行的银本位币。其正面图案铸孙中山先生身着汉装的侧面头像,上方纪中华民国年数;背面图案是双桅帆船放洋图,纪值“壹圆”两字列在船的左右,直齿边。“船洋”发行后,在市场上深受民众欢迎,并和“袁大头”、“开国纪念币”一起逐渐取代了流通于市面的各式“龙洋”和外国银元。直至1935年国民党政府实行法币政策,禁止银元流通为止。在“船洋”系列中,民国二十三年壹圆币较常见,总铸数是9874万枚,其中包括1949年重铸的民国二十三年版船洋。1949年初,由于金圆券的大量发行,致使物价急速上涨,国民政府急于进行币制改革,用银元券来缓解危机,在1949年7月1日正式允准成都,重庆,台北,云南,新疆等分厂铸造银元。但在此之前1949年2月在广州召开政务会议通过的方案里规定“白银准许人民买卖,银元可以自由流通买卖,政府筹购白银鼓铸银元”,并且从3月份开始,民国二十三年版船洋银元便在上海中央造币厂率先开铸,至5月底,已铸造662万5千枚。1949年6月,中央银行奉命改革币制,随后用两千万盎司的白银向美国订购了3000万枚银币,分别由费城,丹佛,旧金山铸造,数量分别是2025万枚,655万枚和320万枚,生产至7月底,总计3000万枚。所以在1949年那个动荡时代里中国流通的船洋有一部分其实是在丹佛铸造的,和那时的中国人一起见证了那个时代的历史。
42年,一个不算长的日子,许多人才开始在家庭和职场上站稳了脚步,找到了方向,但有一个曾经在科州留下足迹的华人,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把自己一生奉献给了他的家国,他的名字叫杨光泩。杨光泩,一个现在少为人知的名字,1920年清华学堂外派学生,在美完成学业后就任于中国驻美使馆,并曾任教于著名的乔治城大学和华盛顿大学,回国后才三十出头的他屡屡破格承担要务,历任外交部情报司副司长,外交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驻伦敦总领事、驻欧洲中国特派员,中国驻欧洲新闻局伦敦、巴黎总部负责人等职,外交履历丰富,是那时中国外交界的一颗闪亮的明星,而他和夫人有上海滩最后的大小姐之誉的严幼韵在1929年在上海的那场世纪婚礼,万人空巷,政商名流齐聚,郎才女貌,实为一时佳话。其实早在闻一多,梁实秋等到科泉的科罗拉多学院就读前,杨光泩就已经成为了更早的一批踏足科罗拉多的中国留学生,可以说是他们的老学长,并在该校取得文学士学位后,继续到普林斯顿大学深造,取得了政经学硕士、国际公法哲学博士学位。在1938年抗战如火如荼时被政府委以重任,就任中国驻菲律宾总领事,藉助他多年和美国政府的关系和完整的外交经验,和时任菲律宾陆军顾问,美国军事传奇人物麦克阿瑟将军一直维持着紧密的联系,麦帅在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后被任命为美国远东军总司令,驻扎菲律宾,直至1942年3月弃守,在临走前麦帅曾再三的劝告好友杨光泩一同撤离,但杨光泩毅然决然的决定和当地侨胞同生共死,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一刻。麦帅在临走前曾说“我将回来(I shall return)”,但杨光泩并没有等到好友麦帅回来的那一天,在麦帅离开不久,就和其他七位中国外交官求仁得仁,一同慷慨就义,结束了他42年虽然短暂但却璀璨的一生,成为科罗拉多学院的校友里一位真真正正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直到1947年,这八位外交烈士的遗骸才由专机接回,荣葬于南京菊花台,现在在菲律宾马尼拉的华人公墓都还有纪念先生事迹的纪念碑。您现在也知道科罗拉多学院校友杨光泩的故事了。
许多人都知道丹佛是因为在19世纪中期发现金矿而成为美国中部重镇,但却没有很多人知道科州之前的历史,今天带着大家回顾一下那一段属于我们的历史。1803年对科州来说是一个极具重要的一年,在那一年的路易斯安那购地里美国的杰斐逊总统向法国皇帝拿破仑以每英亩3美分的价钱购买了目前科州落基山脉以东的法国属地,让科州正式成为了美国的一部分,这项购地案掀起了美国西部探险的风潮,好多人跃跃欲试想一探这块处女地的究竟。其中最著名不外乎是1806年被派到这里探勘路易斯安那购地西南边界的派克中尉(Lieutenant Zebulon M. Pike),那时派克中尉一行人行至现今科泉一带时发现了一座高耸入云无法攀越的山峰,也让美国人藉由他的文字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后来以派克中尉名字命名的派克峰(Pikes Peak),而在1820年隆恩少校(Major Stephen H. Long)的西南探勘队更再接再厉越过了派克峰,深入落基山脉,而后落基山脉的主峰也以上校的名字命名(Longs Peak)。这几次的探勘队的所见所闻让现在的科州变成了一个充满冒险色彩的传奇。美国在1848年的美墨战争后(Mexican War)从墨西哥手里取得了包括现今科州州境落基山脉以西的土地,并且在1850年向德克萨斯共和国购得了目前科州西南部的土地,至此美国取得了包含现今科州的所有土地,在数年后的1858年科州由于发现金矿而吸引了来自全美各地的探荒者,也促使科州在1876年从美国领地正式成为了美国的一州,也正式开启了大家所熟知后来科罗拉多和丹佛的历史。这距离科州在1869年第一次有明文记载华人出没的报道也相隔不久,而在11年后更经历了一场风声鹤唳的反华暴动,所以华人可以说是第一个到科州的亚裔族群,从没有在科州的历史上缺席,也为科州筚路蓝缕的发展流过泪,撒过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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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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