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美国铸币局(US Mint)出了最新一款美国杰出女性的25美分硬币(American Women Quarters),纪念把芭蕾舞带入美国主流文化的著名芭蕾舞者玛丽亚·塔尔切夫(Maria Tallchief),明年铸币局要推出纪念杰出原住民的$1硬币(Native American $1 Coin)里,也看得到玛丽亚·塔尔切夫的身影。玛丽亚是印第安欧塞奇族(Osage Nation) 原住民,塔尔切夫是她的印第安姓氏。虽然芭蕾舞在欧洲由来已久,但一直要到上世纪五十年代纽约市芭蕾舞团(New York City Ballad)的推广和努力下才逐渐被大众所接受,而初出茅庐的玛丽亚·塔尔切夫也正是那些年这个舞团的首席芭蕾舞者。由她亦是知己也是伯乐,有美国芭蕾之父美称的夫婿乔治·巴兰奇(George Balanchine)编舞,玛丽亚·塔尔切夫担任主角的火鸟(The Firebird)和胡桃夹子(The Nutcracker)绝美和高难度的舞步让人惊艳和大开眼界。也让玛丽亚·塔尔切夫一炮而红,从美国红到国际,成为在冷战时期第一个受邀到芭蕾圣殿莫斯科大剧院(Bolshoi Theater)表演的美国芭蕾舞者,为美国推动了柔性的芭蕾外交,是当初的一段佳话。而时至今日,玛丽亚·塔尔切夫教科书级的身段和舞姿也还是芭蕾舞界的天花板。虽然玛丽亚·塔尔切夫出生在奥克拉荷马州,是欧塞奇族和苏格兰爱尔兰混血,3岁启蒙接触芭蕾舞,8岁全家搬到加州,17岁自己到纽约打天下,加入了新成立的纽约市芭蕾舞团,到41岁退休时,一直都是舞团的门面和颜值担当。那您就问了,说了这么多,这位美国芭蕾舞界的传奇人物好像和科州八竿子都没什么关系呀。由于奥克拉荷马州夏天很热,玛丽亚·塔尔切夫一家人夏天都会到西北边科州的科泉(Colorado Springs)去避暑的,她也是在这里启蒙学舞,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个影响了她一生,让她发光发热的芭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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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开I-70到格林伍德泉(Glenwood Springs)那里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一旁西向119号出口的路牌上有个蛮与众不同的地名,这就是美国独一无二的无名镇(No Name)。虽然无名镇这名称的由来众说纷纭,但老实说就算住在这里一辈子的老人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只知道好几年前有人想给这里起个名字,但被这里的百多个居民婉拒了,毕竟叫也叫这么久了,也算是个特色。 但如果您以为这里只有镇名叫无名,那您就错了,从119号出口下高速路,您会先经过无名路(No Name Lane),无名路旁有个让游客上上厕所,看看风景的无名休息站(No Name Rest Area),山谷里有个叫做无名溪(No Name Creek)的科罗拉多河(Colorado River)支流,无名溪旁有个无名步道(No Name Trail),步道上还会经过无名瀑布(No Name Fall)。休息完了,走完了步道,继续往西开两三英里跨过一座山,穿过个隧道下一个116号出口就是格林伍德泉。这隧道叫什么呢?您八成会猜这叫无名隧道。不好意思,这么容易被您猜中就没意思了,这隧道叫有名隧道(Yes Name Tunnels)。下次您到格林伍德泉去泡温泉,不妨顺道也到这景色不错的无名镇走走。
大多数了解科州华人历史的人应该都听过陈林新这个名字,连州府大楼都有纪念他的彩色玻璃,关于陈家的故事也说了不少。但在黑鹰镇那里发迹的陈林新在全家搬到丹佛后并不活跃,反而是19世纪80年代末丹佛中国城协胜堂堂主陈良谱和秉公堂堂主约翰泰勒的地盘之争,一下找人搞场,一下埋伏杀人,搞的城里是鸡犬不宁,不时见诸新闻版面。最后由警方斡旋后才分地而治,陈良谱的堂口在樱桃溪(Cherry Creek)西边13街和Larimer这头,约翰泰勒的堂口在21街和Market这头。但现在很少史料记载参与了这些风风雨雨,也见证了丹佛中国城起落的胡广衡。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胡广衡姓胡,但移民的时候由于美国人分不清楚哪个是姓,哪个是名,所以他的英文姓氏是Hung而不是Woo,在美国的名字是Woo Quang Hung或W. Q. Hung。根据1900年和1910年的人口普查,1858年出生的他在1878年移民美国,1890年32岁的他和16岁的Josie结婚,1893年大女儿Lena出生,1896年次女Mary出生,1899年小女儿Ella出生,1902年小儿子George出生。丹佛报纸上关于胡广衡的记载最早出现在1889年陈良谱和约翰泰勒争堂口的报导里,那时他已经是秉公堂响当当的人物,是副堂主的头马,负责打理21街中国城的赌档生意,1891年副堂主接掌秉公堂,但堂口基本上都是由胡广衡打理,1895年后接掌秉公堂,那时陈良谱的协胜堂已经没落,21街的中国城独大,胡广衡独霸中国城的赌档,餐馆,商店一直到1927年去世为止,超过30年之久。那些年他是丹佛的华人首富,在2024 Blake经营的胡广衡油杂糖货也是中国城里最大的商店,许多中国城里广字号和胡字号的店家也都是他旗下的生意,而他的女儿们也一直是中国城的公主,媒体的焦点。丹佛的中国城从1890年时有四五百人聚在那里,到了1920年左右已经不足一百人,当年腥风血雨的是非地,也已经变成只有零星店家鲜有人迹的空城,已经步入花甲的胡广衡也早就金盆洗手,在1915年在剧院街Curtis那里开了上次提及的广东餐馆。其实胡广衡在中国是有原配的,1908年他还把国内的21岁的大儿子接了过来继承家业,但没想到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在这里住不到6个月就突然去世了,那时还办了中西式的公祭,把棺材运回国内安葬,据说在棺材到了家乡后儿子的两个妻妾也依循乡下的传统自杀殉葬,也被当时这里的媒体报导了一番。而胡广衡在美国的妻子看到丈夫宁愿把家业给长房也不分给在美国的子女,1910年入秉法院离婚,要求胡广衡承诺供养还未成年的子女,这也是这里第一桩的华人离婚案。这里的报纸也不时有关于胡广衡一家的报导,1905年他四个孩子坐火车游历加州,1910年他全家在联合车站迎接造访丹佛的大清国驻美公使,都是报纸图文并茂报导的轶事。1917年由于儿子还在上学,二女儿在密歇根大学学医无意继承家业,三女儿又已经随着妈妈回到了广东定居,就招了和大女儿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日籍掌柜入赘成做大女儿Lena的夫婿当家,改名为胡启荣。大女儿在婚后第二年就染上了西班牙流感过世,二女儿Mary嫁给了韩裔商人后搬到了韩国,三女儿Ella1919年也在广东嫁做人妻,1927年胡广衡年近古稀去世的时候儿子George还在丹佛大学就学,但也无心家业,虽然分到了三分之一广东餐馆的股份,但毕业后就处理掉了财产回到了广东发展,而女婿则继续经营广东餐馆43年,也让这家餐馆至今都还是丹佛经营最久的中餐馆。胡广衡则在丹佛火化后由儿子迎回家乡落叶归根,为他在丹佛传奇的一生画上了句点。
之前曾经提到1912年开始在丹佛老电话本出现的南京餐馆(The Nanking)和1916年才开始出现的广东餐馆(Canton Restaurant),没想到这两家餐馆早在百多年前就有落基山新闻报(Rocky Mountain News)上做广告。第一次看到南京餐馆的广告是在1911年10月8日的落基山新闻报,广告里介绍了这家波西米亚风格的餐馆是在全美各地已经开了不少餐馆的最有名亚洲餐厅老板的陈文煇先生(G. G. Chin)和Charles Sing先生开的,由名厨Yen Fink Mum掌厨,是比照广东著名的Hingpushih餐馆装潢的,墙上挂的是珍贵的中国摆饰和名家的字画,纯白色瓷砖的地板,酸枝木云石嵌贝桌面的餐桌,身着传统唐装的服务员为您介绍Yen大厨烹制的美食,还配上了张餐馆的照片;11月2日的广告上说他们在1712 Curtis的二楼,做美式快餐,中式的面食和炒杂碎,还接聚餐,从早上11点开到凌晨2点;同年12月17日的广告和一家有卖糕点叫华丰日本漆器的商店一起做,有电话号码,说是城里第一流的西式和中式餐厅,说用最好的食物来招待最好的客人;1912年1月14日的广告说参加西部牛仔节的人一定要来尝尝这家在过去几个月丹佛饕客都趋之若鹜的中餐馆,营业时间也从开到凌晨2点改成开到清晨6点;1912年10月6日的广告说他是美国西部最好的杂碎餐馆,会做中式的面食,炒杂碎和美式快餐;1913年6月24日的广告,内容大同小异,多加了句他们有城里最好的杂碎和面食,营业时间改成了早上11点到整个晚上;值得一提在1924年11月26日的广告,餐馆感恩节除了杂碎和面食外,还有特别提供火鸡炒面;但大多数时候广告没做很大,就是如同1925年9月28日的一样,是简单的两行。1915年12月2日报上则有广东餐馆开幕的广告,从早上10点开到凌晨3点,做的也是杂碎,面食和各式中餐,就在南京对街,在1635 Curtis那里;1916年1月1日也做了则比较显眼的广告;1924年的报上也有一家叫广东茶餐厅(Canton Cafe)的餐馆,地址在1535 Curtis,只差100号,名字也接近,不知道是不是报纸笔误。再多提一家1923年11月29日的报上又多了家叫中国楼(Mandarin Cafe)的餐馆,在1646 California,适逢感恩节,他们也有提供火鸡餐,火鸡杂碎和火鸡炒面,还有音乐表演。但老实说这些都不是最早在报上做广告的中餐馆,1904年6月27日就有1221 20街,中国城那里的E. Long(怡隆)有卖面食和杂碎的广告(这家餐馆应该1913年还在,在华商电话本上,原先餐馆的地址变成了怡隆杂货,怡隆餐馆搬到了2040 Larimer那里);1905年8月12日也有家在1958 Larimer叫Bonton有卖中国面食和杂碎的餐馆广告。但很多报导都有说20街的中国城那里其实一直都两三家中餐馆,但应该做的是华人生意,所以没在报上或电话本上做广告。
之前曾经提到过胡适和红颜知己韦莲司(Edith Clifford Williams)一生游走于爱慕和矜持之间的一段情,先生和韦莲司1917年在康奈尔大学所在的绮色佳(Ithaca)相识,但一直到1927年胡适造访英美途中到绮色佳和韦莲司重逢后才开始相知相惜,先生在3月31日从丹佛寄出的明信片,开启了两人长达将近50年爱慕之意尽现字里行间的通信。绝大多数研究胡适思想的学者都着墨于这段为人津津乐道的异国情缘,但鲜少有文献提及先生1927年3月为什么要远渡重洋,更极少有人知道先生到丹佛来的原因。根据1927年3月27日落基山新闻报(Rocky Mountain News)的报导,先生此行是做为英国庚子退款委员会的一员,到英国各大学交涉中国学生留学事宜的,回程在到了哈佛,宾大,哥伦比亚大学演讲后,受丹佛大学社会学促进基金会理事长Cherrington之邀3月31日到丹佛大学演讲,先生造访丹佛的消息连续几天都有在落基山新闻报上报导,说时年36岁的先生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领头羊,是中国学界极具影响力的学者。先生在3月30日到了丹佛后,先到外国友人家做客,还见了一些学生和商界的朋友,晚上出席的丹佛大学的一个讲座和Cherrington伉俪为他接风的晚宴,之后还又去了另一位外国友人家发表演说;第二天中午他出席了学校学社的一个午餐会,晚上8点半在学校的纪念教堂(Memorial Chapel)发表名为“中国现代复兴”的演说,分享他对当前中国局势的看法和愿景,也阐述了新文化运动的重要性;第三天早上他和学校的女学生座谈,在中午出席了另外一个学社的午餐会后离开丹佛。而先生到丹佛之前国内发生了震惊国际,让美英军舰炮轰南京,激发国内仇外情绪的南京事件,也引发而后导致国共分裂国民党血腥清党的四一二事件。3月31日的落基山新闻报也以大篇幅的报导了此次的事件,还在丹佛的先生也被问及他的看法,先生表示如果不是美英军舰对南京开炮,国内断不会有那么激烈的情绪,外国政府要负绝对的责任,而大家也不应该把中国学生爱国的热情看作是盲目的仇外情绪,他相信新中国在北伐军的带领下会朝更好的方向发展。在先生离开丹佛后还有连续好几天的后续报导,分享了几首先生做的新诗,而Cherrington先生也在4月15日在报上对先生到丹佛大学演讲致谢。
上次介绍了前清时期庚子退款到科罗拉多矿业大学(Colorado School of Mines)的15位和到科罗拉多大学民国成立后1913年恢复公费赴美留学,1913年到科州的有科罗拉多大学(University of Colorado)的1位留学生,这次再接再厉看看民国初年用从清华学校用庚子退款公费到科州留学的其他学生。根据清华大学的校史资料,采矿和冶金的胡嗣鸿,科罗拉多矿业大学的陈藩,1914年到科州的有科罗拉多矿业大学的李权亨,科罗拉多大学采矿和冶金的阮宝江,科罗拉多矿业大学的江履成,科罗拉多大学采矿的薛桂轮。值得一提的是1914年那批110位赴美的留学生,当中有9位女性,也是中国第一批赴美留学的女学生,他们一行人由周贻春带队,8月15日由上海坐中国号邮轮出发,经过日本,8月17日经日本长崎出发,8月19日经日本神户,8月21日经日本横滨,9月1日再经美国夏威夷檀香山,最后于1914年9月7日抵达美国加州的旧金山港入境,然后坐丹佛和里奥格兰德西部铁路(Denver and Rio Grande Western)在9月12日抵达丹佛的联合车站(Union Station),让在科州就学的四人下车,然后再坐联合太平铁路(Union Pacific)前往纽约。根据9月13日落基山新闻报(Rocky Mountain News)的报导,在科州的中国留学生科罗拉多大学的胡嗣鸿,科罗拉多矿业大学的程义法,蔡翔和李彬统筹下有差不多20位中国学生和本地华人在车站迎接。更值得一提的是报上也难得的有到矿业大学就读的四位学生(从上至下为李权亨,阮宝江,江履成,薛桂轮),7位女学生(有三个不在照片里,不知道是谁),和周贻春校长伉俪(左下的两人合照)的照片。那10位女学生分别为陈衡哲,湯蔼林,周淑安,王瑞嫻,楊毓英,韩美英,李鳳麟,張端珍,林荀,叶桂馥。其中主修文学的陈衡哲后来成为了著名作家,并且在北大任教,是中国的第一位女教授;周淑安是现代音乐事业的先驱,是中国现代第一位专业声乐教育家,第一位合唱女指挥家,也是第一位女作曲家。旧金山海关有这些学生的入境记录和目的地,而美国国家档案局的资料里则有不少这些女学生的入境文件。由于报上除了韩美英和叶桂馥(中间那张三个人的,最左和最右的),没有标示照片里女学生的名字,大家可以对照一下证件,看看能不能认出合照里的都是谁。
今天是辛亥革命的112周年,每年都会重述一次我们丹佛和辛亥革命的关系,今年当然也不例外。112年前的10月10日,中山先生和致公堂的黄云苏先生受丹佛闻人陈文亮(在州议会墙上有彩色玻璃纪念的那位陈林新(Chin Lin Sou)先生的大公子)之邀从旧金山到丹佛募款,中山先生和黄云苏先生在10日从联合车站抵达丹佛后,分别下榻布朗酒店(Brown Palace Hotel)的321房和323房,相信当时中山先生也是看到丹佛本地的报纸才得知了起义成功的消息。“孙文学说”就有提及“武昌首义时,文在美国哥罗拉多省典华城,得知事成,本欲返国,亲上战阵,复思当世革命,外交为上,而其时海外诸国,首重英国,故之英国,说其止贷清廷,改助革命,事成而归国”。而这个消息也让到Market街中国城的中国剧院(Chinese Theater,今天棒球场前View House餐厅那里)听先生筹款演说的侨胞为之振奋,短短两天就募得了五百大元。尔后由于局势的发展和为先生的安全着想,就结束了先生接下来的行程,启程经英返国,接任临时大总统,主掌大局。那时连续传来起义成功的消息掀起了本地传媒对中国的兴趣,采访了曾经到过中国的传教士和在矿业大学就读的15位庚子退款留美学生,当中的来自广东的邝翼堃更分享了他对革命的看法和愿景。在这里搜集了1911年10月11日,12日,13日和14日的报纸,让大家感受一下那一年的科州人是如何得知和看待革命成功的消息的(在这里把中山先生和黄云苏先生的合照上了色,也加清了报纸的解析度)
最近看到了一张70年代一家叫做丹佛大陆旅馆(Continental Denver Hotel)的明信片,明信片上这三层楼高的旅馆蛮新潮的,有个大泳池,二楼房间的阳台还布置了五颜六色的护栏,泳池旁摆满了凉椅,池内都是在嬉水的孩子,另一头还有个孩子正在从泳池的跳水版上腾空跳下。明信片背面说这家在N Speer大道旁的旅馆不但可以看到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也可以看到溪谷高速(Valley Highway),有很多的免费停车位,美食,休息厅,还有温水泳池。问到老一辈的朋友,听说这旅馆60年代就开了,在自驾旅游开始蓬勃的那年代,这汽车旅馆还颇有名气,不少人的喜庆宴会都是在这里办的。原本以为一甲子都过去了,不晓得改建成了什么,没想到这旅馆还原封不动在这里,前几年从华美达旅店(Ramada)变成了平价的品质旅店(Quality Inn),时间好像定住了一样,不但基本上外观没有太大的更动,天台上旅馆的标志都还立在那里,就连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和已经更名为I-25的溪谷高速也是一样的一望无际,在日新月异的丹佛来说,蛮不可思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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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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