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吴纪珍女士分享她的短文新作“約翰. 弗雷澤的草原 - John Fraser’s Meadow Homesteader”
2018年初我在金門(Golden Gate )的馬鞋和黑熊登山道上,約海拔9200公呎左右,爬得氣喘如牛之際,看到一所歷史性的殘破西部穀倉,離穀倉不遠的木牌上寫著:「老、殘疾、窮困和孤單 - 約翰. 弗雷澤的生與死,一位從賓州到丹佛的金礦工到土地貧瘠的地主。」讀到這冷漠木碑上的短文介紹,對這位在156年前曾住在此處480公頃草原的非裔黑人拓荒者的故事印象非常深刻,於是在即將結束的2018年10月底,我決定再次登上山道去體驗約翰. 弗雷澤的故事。 約翰出生於1833年南方賓州的黑奴世代,在解放黑奴的美國南北戰爭即將結束的3年之前(1862年),29歲的他單槍匹馬來到科州的黑鷹鎮(black hawk )做金礦工,由於薪資微薄,工作了6年後,他決定到靠北邊數公哩外的金門鄉野外(Golden Gate Country) 隨地開墾定居。當時大西部土地遼闊,赤手空拳的人群們在政府還沒有完全對西部各州土地規劃的情況下都先落地開墾,俗稱「Squatter 」,也就是非法佔用土地者的意思。直到1883年,約翰向朋友借了$200塊美金請他的鄰居根據美國1841年家園法案(The 1841 Homestead Pre-Empt Act ) 申請了160公頃的草原土地,於是終於在1885年,52歲的約翰. 弗雷澤由年輕時的一位「文盲黑奴」和又有一條殘廢的腿,憑藉著離鄉背景,自立更生擁有了自己的土地。證書上還有當時美國總統 Chester A. Arthur 的親筆簽名。 從29歲到52歲的23年裏,獨居的約翰. 弗雷澤自己親手砍伐蓋了一棟16x24的一房小木屋,房裏只有一桌兩椅,一座烤煮爐,沒有床,他用毛毯裹身而睡,將腳丫子靠著爐邊取暖。後來透過鄰居的協助蓋了一間穀倉,養了4頭牛、小牛和5匹馬。在他親手開墾的25公頃土地上,他種植了土豆、蕪菁甘藍、蘿蔔、生菜、豌豆和一些季節性農作物自食,他擁有2只犁、1只耙、2架木製托拉車和一些農作小工具,憑著一把傳統的鐮刀,一刀一鏟的割除25公頃的雜草,種植乾草和麥給生畜用食;同時也鏟開了一條山間小馬路,從他的草原直通到黑鷹金礦鎮的大馬路上。不識字的約翰需要現金買咖啡、糖、麵粉和其它食物時,他會砍下枯死的樹木作成取火木塊,綁在托拉馬車上駛向黑鷹和中央金礦鎮上賣給礦工屋舎,得到的錢再買生活日用品。從無到有,約翰這一位單身大男人確擁有一顆非常仁慈的心,當他需要吃些肉時,他得大老遠請白人鄰居到家園用步槍射殺一頭牛;自己豪不猶豫地躲進小木屋,關上門和窗戶,捂上耳朵,不忍聽到槍聲。 在1896年的冬天,63歲的約翰. 弗雷澤已在480公頃的草原上住了整整34年了,就在1月4日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把滿車的取暖木頭用鐵鍊綁緊下山,不料其中一條鐵鍊斷鏈,整車紮實厚重的木頭向馬車前滾落到約翰的頭身上,他的腦殼被擊裂,在嚴冬裏他哀嚎著,3天後孤獨地死去....。死後法院裁定,發現當時480公頃的土地價值美金$700(1896年的$700元經過122年的通貨膨脹計算等於今日的$21036.58美元),然而約翰. 弗雷澤的銀行欠款已超出那塊草原的市價。一生的工作與生存到最後仍是以「負債」收場! 約翰的小木房於1980年被人縱火燒毀,僅留下在疊疊黃草原上殘破不堪的穀倉,百年過去了,他的故事顯得是那麼地淒涼與孤單,但是為了自由,他支身從南方到大西部拓荒的精神令我無數次動容,試想著在他34年裡,寂靜充滿星光的夜晚,一個人守候著大自然,遙遠的西部土地 - 他永恆的家園,即使最終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的名字和短暫人生的故事已帶給這480公頃的草原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草原也因他而不朽.....。 Comments are clo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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