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年前,我曾在成功岭上……
台中乌日一个丘陵,因预官在此入伍受军事训练而被命名为“成功岭”出名。五十二年前,我亦曾在这儿受过训。迄今仍觉得这是每个男生都值得受的经历。 在台湾,男生当兵是义务,没有一个例外。那时若考上大学,服的是预官役,受完训合格可当少尉军官。每一年夏天有上万大学新鲜人在入学前须先来这儿接受革命军人洗礼。 七八月的台中,尤其是在高高的丘陵上,炎阳当头高照,十分热。曾有人质疑为什么偏挑这时候而不挑天高气爽的秋天?有道是这种气候才最适合训练,才会达到预期目的。何况台湾没有冰天雪地磨练我们铁一般意志,体魄……就挑这酷暑吧!! 报到第一天,我们这些少爷兵,活老百姓,旁人及家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就嚐到了当阿兵哥的苦头。还没操练,只是理个发,打个针,领个装备……就已汗流浃背,头昏脑胀……。 即将带我们的教育班长见状猛摇头,真是少爷兵吃不了苦。才开始就受不了,那往后几个礼拜正式上操,比现在累苦好几倍怎么度过?上成功岭就得有心理准备,阿兵哥就该有阿兵哥的样儿。当预官前就得像新兵一样新兵训练,磨练,操练……。军人是纪律部队,讲纪律,绝对服从,锻炼体魄……磨掉我们的棱角,少爷习性。 单从每日内务就得搞得整整齐齐,有规有矩,棉被都得折的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像豆干一般。整不好,上官不满意,就得一次次重来。单是这当兵第一招,就让好多人直喊苦。更不管你帅不帅哥,爱不爱发,一律大平头,没有例外……。 每天天未亮就起床,操到很晚才就寝。一切都按时照表操课,吃大锅饭,洗冷水澡……除了休假不准外出。操练是早也操,晚也操。轮到站岗,再累再晚都得守夜当卫兵。三不五时还来个紧急集合,夜行军。最难受就是正睡着来这一招,限三分钟内整装集合完毕。那个晚了?就有好戏看。初时受不了,不久也就适应了。还有洗澡洗的是“战地澡”,也是限时三分钟,一分钟冲水,一分钟洗净,一分钟擦干整装。稍有差池,一样照规处罚。罚什么呢?伏地挺身,吊单杠还只是小惩……其他处分不堪想象,最怕是“关禁闭”,跟坐牢一般。有些人自以为聪明装病请假,班长治这有其法宝,病好了加强操,如果病假超过了规定,下期重训。如此这般每天操练下来,厚厚军装,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几回,汗渍都成了粉状。 如此这般,几周下来,训练渐见成效,各级长官连营团师一级一级来验收成果,验收前当然须操得毫无差池,各级长官满意才算过关。那年更荣幸的是总统蒋公亲临检阅,也是我这生唯一一次近距离瞻仰到领袖风采。他老人家不像严肃的蒋委员长,倒像慈祥和蔼可亲的蒋爷爷。这一期预官暑期集训顺利圆满结束,我们也不再怕操练,从老百姓,草莓兵成了雄赳赳,气昂昂的革命军人。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黑黝黝多了几分英气。 军纪如山,服从第一。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合理叫训练,不合理也得服从叫磨练。玉不琢不成器,老百姓经严格要求,操练......方才可成道道地地革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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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游守义,1942年生于安徽婺源。笔名: 李思汉, 陈思齐, 吴多默, Archives
June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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