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巴黎,最想去的不是铁塔,卢浮,圣母院,而是Montmartre ,滋养了印象派和现代派艺术的Montmartre ,世界艺术家云集的Montmartre 。曾深深迷恋Maurice Utrillo作品,或者说是着迷他笔下Montmartre 的魅力,我来到Montmartre ,找寻Utrillo 的踪迹。
在巴黎的晴空下看塞纳河波光粼粼,是最相得益彰的。而探访蒙马特高地,则应是阴雨霏霏的日子,淅淅沥沥,迷迷蒙蒙,晕染着鹅卵石的坡道,绵绵雨幕,屏隔了现世的浮杂,带着刚下飞机的昏昏沉沉,恍恍惚惚,轻易地穿越了时间的阻隔,走入Utrillo的世界。 应该是这里。比起百年前雪后的静寂,现在多了熙熙攘攘的游客,多了栉比鳞次的店铺。曾经,Utrillo站在这里,静静与圣心堂对视,在深巷里冥思,用画笔,用色彩记录下彼时的心情。 虽是初到,但似重游。这段楼梯多次出现在Utrillo的画布上。拾阶而上,去买面包,喝咖啡,会朋友,饮小酒,Montmartre 人如静水般波澜不兴的轨迹,画的是Montmartre 的心情。 那天有着和今天一样铅灰色的天空。思绪漂浮,那拾阶而上的人们又是要去向何方?今天步履匆匆的行人又是要去何处呢?雨仍再飘。 毫无知觉地走过街角这座粉红色小楼,即便墙上介绍提到了这栋建筑物的历史。时差颠倒让我十分迟钝,直到走出一段路,才忽然醒悟,这就是有名的pink house. Pink house无数次出现在Utrillo的画笔下。将近一百年了,pink house仍静守一隅。旧日时光总是美好,因为是在记忆和想象之间。回头凝望这美丽的pink house,岁月流转,曾有过多少人走过,曾有多少故事上演,浮动的心情都随风飘散,失落在Montmartre 迷离的雨中。 Lapin Agile,终于来了,早就告诉过自己,如果来巴黎,一定要来这里。一定要独自站在Lapin Agile前面,感受时间压缩的重叠,感受往日的Montmartre 的激情飞扬,灵感碰撞。在坡道上驻足,站在Utrillo曾站过的地方,慢慢举起手,慢慢地抚摸,慢慢地感受,空气中漂浮着太多的气息和影子。 这不起眼的百年小屋藏着那么多故事。这个酒吧从1860年起,就成为风情Montmartre 的一部分。一度因着酒吧少东主在一起抢劫案中被杀,而被称为暗杀酒吧。 但这里注定要和艺术家相连。1875, Andre Gill 给酒吧画了一只从汤锅里跳出的兔子。大家开始把这酒吧叫着 Le Lapin à Gill,吉尔的兔子。逐渐的酒吧被叫做"Cabaret Au Lapin Agile," 狡兔酒吧。虽然原画于1893被盗,但吉尔的兔子作为狡兔酒吧的标识,一直是酒吧外墙的一部分。这只兔子真是好萌,为什么叫狡兔呢?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知道Lapin Agile 是从Picasso 的这幅《Au Lapin Agile》开始。上个世纪初期,Lapin Agile是Montmartre 风云际会的场所,Picasso, Modigliani, Apollinaire,和Utrillo常常在这里为艺术上的问题争论不休,最大的话题就是艺术的意义何在。和喝着咖啡的温和讨论不一样,在酒精作用下的争论,更是火爆,然而现代画派就在小屋中渐渐清晰。 Lapin Agile对Utrillo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故乡,也是灵魂上的憩息地。这里滋养友谊,艺术。所以他一画再画,春夏秋冬,雪雨阴晴。 Lapin Agile也成了后世Montmartre 艺术家的朝圣之地, Fletcher,Mogisse, Toussain也画出他们心中的Lapin Agile。 Lapin Agile蕴藏着无穷灵感。1993 美国喜剧演员Steve Martin, 创造了喜剧Picasso at the Lapin Agile, 毕加索在狡兔酒吧。作家想象了爱因斯坦和毕加索在狡兔酒馆里关于天才和天赋的对话。 Montmartre是艺术家寻梦之地,多少人怀着一鸣惊人的梦想而来。画笔中饱蘸自己理想的张扬。而对Utrillo而言,Montmartre是出生之地,成长之地。Utrillo画下的Montmartre有种开门即望的怡然恬静,Utrillo画下巴黎有着从容不迫的淡然。 Utrillo的母亲是受了伤的马戏团演员,而后成为画室的模特儿,进而成为了画家。他身世扑簌迷离。据说他母亲曾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走进Renoir的画室,Renoir说,这孩子的皮肤颜色太难看,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他母亲也找过Degas。 Degas的回答这孩子长得太难看,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这也许是Utrillo永远的痛。他只能属于巴黎,属于Montmartre。Utrillo画巴黎,画Montmartre ,带着亲情般的依恋,无处摆放的惆怅。而他画作前低吟徘徊的人,也是怀着同样的依恋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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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莲位于台湾岛的东部,西靠中央山脉,东面太平洋。是台湾面积最大的县。不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面积上有居民,其余都是高山深川。少了人世喧嚣,这里就显得风景清奇,风物自然。"碧水澄青黛,危峰耸翠屏。" 轻云薄雾来去无声,施施然在山水间弥漫缭绕。你只要屏息发一会儿呆,就仙气自逸了。
我们住的酒店在海边的陡崖上,看出去海天辽阔。庭院里小径浓荫,很清幽。日落后去走一圈,小风轻软,带着细细的花香。走到一个拐弯处,赫然瞥见一条翠绿的蛇,一米来长,簌簌地在横穿小径。惊得我失声尖叫,踉跄后退。那蛇大概也被吓到,连滚带爬地游到路那边去了。好一会儿我才把魂魄收拢回来。谁想得到,第二天早上,在几乎同一个地方,又遇见几乎相同的一条蛇。同样的戏码再演一遍,双方皆落荒而逃。等我逃到酒店大堂,跟值班经理描述了此般恐怖。他居然眉毛都不抬,只是淡淡地说,"等下叫个人过去看看。" 哈?就这样?他是说我少见多怪吗? 酒店介绍我们参加一个花莲一日游。一部小公务车,一位司机兼导游。同游的除了我和叶静,还有三位台北来的太太,跟我们年纪相仿。太太们神态温婉,语气温存。司机先生要年轻一些,礼貌周到,亲切随和。真的是同胞呢!几乎不需要预热,一车人就聊得笑语盈盈其乐融融了。一整天,司机先生拉着几位姐姐,嘻嘻哈哈地东看山水,西看花草,再去找最好吃的菠萝,最好吃的红豆芋圆冰。好快乐!到底是同根同源,我们八卦起来一点都不生分。明星传闻,两岸局势,股市房市,保健保险,都聊得极投缘。当然最起劲的还是关于美食啦!最开心的就是发现小时侯的洗脑居然如出一辙。我们都曾经是对方噩梦里的"匪"!不是共匪就是蒋匪! 八卦养气安神,此话不虚。回到酒店,便是一夜好眠。天亮前醒来,隐约听到有雷声。跑到阳台上,看到海上的云团里面在闪电。海水平静无澜,云外群星熠熠闪烁。只有海面上的那几朵浮云里,此起彼伏地闪着电光。电光强烈,由里及外地照出云团的丝丝纹理。极美极美!雷声却轻微,完全没有震慑力。头一次体验如此温柔的雷电,心里充满了欣喜。 曦光渐起,电光渐息。群星也开始逐一隐没。看来今天我是看不到流星了。赶紧对着正在出水的太阳许个心愿:"愿亲友安康,世界和平!还有,别让我再遇到那条蛇!" 久居高原的山民,比如我,对大海有着不可理喻的向往。来到台湾,当然要去看海。
七星潭位于花莲北部。据说这里曾经有过一个长勺形的湖,形状类似于北斗七星,故名七星潭。如今这个湖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小镇。小镇不大,街上的房子很古朴很温馨。 这里的海岸线呈月牙状,叫月牙湾,面太平洋。海滩上没有细砂,遍布着砾石。 面对大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身心放空。"飞涛渺何极,海天相吐吞。" 海天廖阔,茫茫间不见来路,不知归处。只听得见海浪拍岸,一波接着一波,万古不息。 日出时分,看云水缠绵。斜晖透雾,天影明灭交流。曦霞弄彩,浮光匀点微幽。"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真是有万种风情,绕云萦水,却又自在从容。让人不由地祈盼天长地久! 霞收烟留。一只渔船回到岸边,开始卸渔获。空气里飘过一股鱼腥味,似曾相识。呵,那是很多年以前,在外婆住的那个岛上。每次路过鱼市,总是这个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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