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那一叠用美军帆布军邮袋包住的信被摆在邦媛重庆的家里是书桌上,每一封信都是一段两小无猜的回忆,都是一段天涯海角的思念,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在给邦媛哥哥的一封信里,大飞写下了他给她最后的字句:
“你收到此信时。我已经死了......也请你原谅我对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我请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后,把邦媛这些年写的信妥当地寄回给她。请你们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使她悲伤。自从我找到你们在湖南的地址,她代妈妈回我的信,这八年来我写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书,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我似乎看得见她?瘦小女孩长成少女,那天看到她?南开的操场走来,我竟然在惊讶中脱口而出说出心意,我怎么会终于说我爱她呢? 这些年中,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能是兄妹之情,否则,我死了会害她,我活着也是害她。这些年来我们走着多么不同的道路,我这些年只会升空作战,全神贯注天上地下的生死存亡:而她每日在诗书之间。正朝向我祝福的光明之路走去。以我这必死之身,怎能对她说“我爱你”呢?...... 请你委婉劝邦媛忘了我吧,我生前死后只盼望她一生幸福” 这不是“海角七号”里那七封没有寄给友子的情书,也不是日剧“情书”里那一封道出一段诚挚爱情故事的天国情书,更不是美剧“P.S. 我爱你”里盖瑞那一封封写给荷莉感人肺腑的情书,而是发生在抗日战争里的一段纯真的真实爱情故事,一段属于故事主人翁齐邦媛和张大飞在那个动荡的时代维系八年情窦初开的爱情故事。 张大飞,中国空军飞行官,1937年底投军,入伍训练结束,以优良成绩选入空军官校十二期,毕业后即投入重庆领空保卫战,表现甚好,被选为第一批赴美受训的中国空军飞行员。1942年夏天,他由美国科罗拉多州受训回国,与十四航空队组成中美混合大队,机头上仍然漆着鲨鱼嘴,报纸仍旧称他们为“飞虎队”,1945年在河南上空殉国,享年26岁。 齐邦媛,著名文学家,1947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外文系,1945年时她20岁。2010年出版了被誉为中国时代史诗巨作的“巨流河”,也在这部巨作里道出了这一段不了情。 1999年75岁步履蹒跚的邦媛到南京航空烈士公墓的M字碑,摸着刻有“张大飞 上尉 辽宁营口人 1918年生 1945年殉职”的纪念碑, 这是时隔56年邦媛再一次和大飞见面,如“巨流河”里所叙“她出去,看到他由默林走过来,穿着一件很大的军雨衣。他走了一半突然站住,说, “邦媛,你怎么一年就长这么大,这么好看了呢。”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赞美她,那种心情是忘不了的” ,直至一生一世。 大飞当年在科州受训时,想必也曾思念在太平洋那一头的邦媛,一缕相思,把在科泉和重庆的两个人的心连在了一起。这又是一段您可能不知道的科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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