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篇转载本地华裔作家吴怀楚先生在一九九一年发表于“国际日报副刊”的文章,描述作者三十几年前的一段亲身经历,让大家身临其境的感受那一段往事,感谢吴怀楚先生和我们慷慨分享。
( 这是一篇生活记事的文字,是作者的亲身经历,现应一些朋友之邀,特贴於此与大众分享,本篇文字於一九九一年从六月二十四日至六月二十六日於北美洲的"国际日报副刊"连载.并收入个人文集 " 此情可待成追忆 " ) 逃亡记 ( 一 ) 二十年前 , 在堤城故居的一位街坊 , 将其一家人在中国大陆解放初期 ,逃难到香港的艰苦经过情形 , 通过其口述 , 然後由我执笔 ,特别为他写就了一篇名为 : " 逃亡 " 的文章 , 後来该篇文章被发表於台湾的一份通讯月刊杂誌上 。 而不想 , 时隔二十年後的今日 , 我又再次亲自执笔写下这一篇逃亡记事 , 而今次所不同的地方是 , 文中的主人翁换成了是我本人 ,和为了要寻觅与争取自由的其他二十一位越华朋友 。这一次逃亡 , 其整个惊险历程 真可以称得上是九死一生 。 假如说 : 人生就有如梦一场 , 戏一齣的话 , 我则认为这一场梦实在太可怖 。 同时 这一齣戏也实在太逼真 , 逼真至连我们二十二条性命都几乎要赔上 , 而险些断送在那暹罗湾上 。 那是一九八零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深夜 。 我和徐福灯 .黄嘉富 .黄秋月 .黄丽瑛 .郑满华 .欧阳慧玉 .欧阳慧珠和李淑珠两姊妹 , 还有其他多位越华朋友 , 一行二十二人 共乘坐一艘大约只有八码长 , 没有遮篷的小木船从河仙市出发 。 在上述一行逃亡的人里面 , 有八位是完全不谙水性的旱鸭子 , 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 还记得 , 那天晚上 , 我是由两位水性很好而又孔武有力的越南人 , 一左一右挟扶著游泳出海而登上小船 。当时 , 为我们小船掌舵的 是由叁位与我们同行的河仙当地越南人 。据说他们叁位是曾经在前南越海军服过役 , 而且家里世代都是以打渔为生 , 解放後归来 , 亦经常行船出海捕鱼 ,自然 , 对於河仙附近海域港湾一带非常熟悉 。所以我们绝对放心 , 因而也就把所有一切希望寄託在这叁位仁兄的身上 。 满以为有了他们这样的行船高手 , 我们便可以高枕无忧 , 将会很顺利的逃出生天 。但是 , 一切都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 同时 ,事实上也并不如我们所想像中的那麽简单。 小船出发之後 , 不知走了多久 , 亦不知航行了多远 , 到了翌晨 , 只见那叁位掌舵的仁兄在互相指指点点 , 小船就在一系列寸草不生 , 无人居住的荒芜小岛之间迂迴穿梭而过。 小岛过尽 , 便是天连水 , 水连天的汪洋大海 。在我们小船航行期间 , 幸好得到上天眷顾垂怜 , 一路上风平浪静 ,使我们得以免受许多海上风浪之苦 。 走了几近一天的时间 , 很侥倖没有碰到越共海军的巡逻船只 , 船上各人都兴高采烈地在估计 , 照这般顺利的情形来看 , 然後再以小船航行的速度来计算 , 大概顶多再走上一天的时间 , 我们便可以到达国际海域而取道直航泰国 。但是 , 一件我们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终於发生了 。 四月廿六日傍晚时分 , 纵目遥望前方远处 , 只见在海平线上出现了一点微光 。我心在想 : 究竟那是甚麽东西 ?跟著 , 我再环目四顾 , 那点所谓"微光"已疏疏落落的在海面上四周增加了十多个点 。 同时 , 随著我们小船的前进 , 那些光点也愈来愈大 。 这时 ,我们已感觉到有点不妙 。 因为 , 假如那些光点真的是越共海军巡逻船只的话 , 那麽我们今次就无异是自投罗网的了 , 因而大家都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 ---- ( 待 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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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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